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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六道：“是，爷。”仍不离开。

刘独峰睁眼：“嗯？”

第六十三章临死前，照镜子

干粮――恐怕是江湖人最怕吃但最惯吃的食物。

人在旅途上，不是那里都有食肆、酒楼以供疗饥的，为了不饿在荒山僻壤，带着干粮上路是必须的。

不过绝少有人像他们手上的干粮那么美味――经过廖六的泡制，这些干粮比大鱼大肉还叫人垂涎。

戚少商忍不住赞道：“六哥的手艺真是一绝。看来‘厨王’尤知味真要让贤了。”口里刚提到尤知味，心里就念及息大娘，一时再也说不出话来。

张五立即顿住，垂手道：“禀爷。他们知道我们在这庙里歇脚，便在一里外的军家歇脚，我过去张了张，的确是那九位‘无敌人物’。”

刘独峰抚髯正欲说话，发现长髯收拢钩到腮边去了，嘴里道：“这九人居然跟得上来，也算是个脚色。”

张五道：“爷，要不要我这就去打发打发。”

刘独峰道：“急什么？等小六子煮顿好吃的，你们两人才一块儿过去。”

张五道：“爷，打发他们，我一人就可以。”

他在心里狂喊，叫自己不要去想，不要去想她……他现在自身难保，命在旦夕，一生全无希望，再要想息大娘和从前的老兄弟，除了倍加伤心，肯定无济于事。

廖六谦了几句，和张五扫出一块干净之地，用草席垫底，再以缎绒覆盖其上，置妥小枕、暖毯、拨好火芯，这才向刘独峰请命：“爷，属下跟老五去把那干烦人的家伙撵走。”

刘独峰盘膝而坐，眼观鼻，鼻观心，手捏字诀，正在默练玄功，“去吧，可是别杀伤人。”

张五道：“是。”两人并未走开。

过得半晌，刘独峰奇道：“去啊。”

刘独峰望望天色，“天快要黑了，摸黑下手，事半功倍，而且也好叫他们认不着点子。”

张五转首向廖六嚷道：“小六子，还不快些把食粮弄好，咱们要去闹乐子哩。”

廖六迳自把干肉往火上烤，撒了一些调味料儿，笑道：“快了，快了。咱们打发掉那几位无敌的大爷们，这些草上的火头还未熄呢！”

刘独峰向戚少商笑道：“你看，我这几位伴在身边的人，还倒像小子们闹着玩哩。”

戚少商又想起他那一群大块吃肉、大碗喝酒。一块嫡闹、癫在一团的兄弟们，不觉心里一阵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