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你的意思不会是说我是中国的戈尔巴乔夫,正在葬送社会主义事业吧。”程光开玩笑道。
田达维却没有笑,他严肃地说:“您绝对不是戈尔巴乔夫,不过政府中内也确实存在着一股很大的秘密势力,希望借这场外来战争,促使现政府垮台,以达到当年苏共解体的同样目的,将他们侵吞的国有财产合法化。这伙人能量很大,不仅党内有人,地方有人,国外有人,军队里也有人。
俞飞明知故问的装糊涂道。
程光和田达维互看了一眼,面面相觑,不知如何解释。宪法确实赋予了中国公民很多权利,但是有些权利只能看,只能在学术研讨会上讨论,是绝对不允许公民真正去行使的,就拿言论自由来说,中国自古以来就有以言定罪的传统,古有焚书坑儒,文字狱,现代有文化革命,网络审查,受几千年来中国传统儒家政治思想的影响,在执政者看来,‘莫谈国事’的愚民是最好的良民,谈论政治是官员们的事情,老百姓是没有资格的。个人的言论自由是如此,集体性的结社、游行、示威更是如此。虽然,历朝历代的统治者在打天下的时候会有一段时间广开言路,从谏如流,倾听老百姓的呼声,关心老板姓的疾苦。但是,一旦坐稳江山,就视百姓为草民,肆意践踏蹂躏,把天下视作自己的私产,极力压榨盘剥。最终导致老百姓忍无可忍,揭竿而起,推翻旧的统治,建立新的王朝。可悲的是,但被压榨被奴役的人成为统治者后,又会重蹈覆辙,仍旧沿袭欺压百姓的传统。所以,中国的发展历史始终是在暴力革命的怪圈里循环,一个又一个旧的王朝不断被推翻,一个又一个新的王朝不断走向反动,中国历史这种暴力革命的发展模式成为对老子所言的“正—反—合”循环圈的绝妙阐释。
“俞老,您是一位老党员,应当相信我们的党有能力纠正自己的错误,真心实意为老百姓办事。现在是战争时期,形势严峻,我们更需要团结,一致对外啊!”程光恳切地说道。
俞飞沉默了一会,缓缓摘下帽子,指着头上一道新愈合的伤疤:“我过去相信这一点,可是这道伤疤让我清醒了。想必你们也都清楚这道伤疤的来历,一群腐败官员勾结黑社会势力盗卖国家战略粮食储备,被老百姓察觉后企图动用公安干警抓捕知情人,防止阴谋败露,我‘有幸’被卷入这一事件,见识了一次警黑勾结的场面,接受了一次血的洗礼。”
田达维尴尬地解释道:“那是一场误会,事后我们已经处理了那几个腐败警员,他们的领导也写了检讨,盗卖国家战略粮食储备的腐败官员和黑社会分子也全部抓捕归案,执行了枪决。”
俞飞没有理会田达维的解释,仍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中:“一位老工会干部在临终前把揭发材料交到我手里的时候哭着说道,老俞啊,我们的党内出了奸臣,得想想办法了,如果再这样发展下去,人民就不会再相信我们的党,不再相信我们的政府。那些腐败官员和黑社会势力有权有钱,有枪有人,可我们这些小老百姓有什么,我们相应党的号召下岗,我们响应政府的要求拆迁,我们越级上访是犯罪,我们不越级上访是找罪,现在的年轻人已经不相信什么共产主义理想,他们父辈的贫困遭遇,他们亲身的所见所闻,让他们太失望了,让他们认为共产主义理想不过是一个骗人的口号。可我知道,那不是真的,新中国建立的时候,我们有工作,有饭吃,有衣穿,孩子能上得起学,老人能看得起病,那时的公产党是真心为老百姓办实事,办好事。为人民服务不是一句空口号,新中国就是比旧社会好,这是我亲眼见到的,亲身经历的。可现在怎么都变了,政府里的贪污分子越抓越多,党的干部离群众越来越远,我们的孩子上不起学,我们为社会主义奋斗了一辈子到老了却看不起病,却没有房子住,我们创造的集体财富被少数人瓜分,我们的工会组织和公安干警却不让我们反映意见,说我们破坏安定团结,这是为什么,我死都不瞑目啊!”
俞飞带着一腔悲愤走了,屋子里只剩下程光和田达维两个人在静静的沉思,过了很长时间,程光指了指桌子上的那份报告:“达维,你看这件事该怎么处理?”
田达维慎重斟酌了一下,语出惊人道:“我认为可以批准他们的要求,成立这样一个社团组织。”
程光不露声色道:“说说你的理由?”
“理由刚才俞老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有这样一个组织,首先可以发动群众,组织群众,有利于支援战争。其次可以督促政府更好地执政为民,而不是说一套做一套。最后,通过建立一个在野的民间共产党组织,可以纯洁党性,建立广泛坚实的群众基础,防止少数资本主义精英篡党夺权,葬送社会主义事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