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怎么样呀?”俗儿说,“反正人家很自由就是了。要不然,你出去半年六个月回来了,还用着到我这儿来呀!”“她妈的!”田耀武说,“回头犯到我的手里,我把她宰了!”“你有那么大权势?”俗儿说,“人家是县长呀!闹了半天你到底是个什么干部呀?”
“什么干部?”田耀武说,“我是个官儿!回头,我一个命令把她们这些共产党的县长完全撤换了!”
“你是个什么官儿,一月能挣多少钱?”俗儿问。
田耀武说:
“往小里说吧,也是个专员!”
“多年的交情,火炭儿热,有个凉呀?”刘福笑着在肉架子上割下一块臀尖来,递给俗儿。
“那你就记在他的账上吧,”俗儿笑着接过来说,“我说田先生,今儿晚上,你一准到我家里吃饺子啊,我等着你,不见不散!”
犹豫半天,趁着天黑没人儿的时候,田耀武到了俗儿家里。原来住在俗儿家的一班八路军,因为俗儿有事没事,也不管黑间白日的到屋里招搭,班长生了气,前几天搬到别人家去了。老蒋正站在门口等着,一见他过来,就迎上去笑着说:“酒早就烫好了,锅里也开着,单等你来了下饺子!”
田耀武没有说话,三步两步迈到屋里,俗儿打扮好了站在灶火前面,笑着说:“真难请啊,你比大闺女上轿还为难哩!快上炕去吧!”“高团长回来不回来?”田耀武担心的问,“你去关上点门好不好?”
“司令部就住在这村里,八路军的规矩又紧。他不回来。”俗儿说,“他回来了,有我哩!你放心大胆的坐一会儿吧!”
“是专员大,还是团长大?”老蒋问,他打横坐在炕沿下面,听得很出神。
田耀武正要答话,有人一撩门帘进来,正是高疤!把剑彼锥辛艘簧澳闶裁词焙蜓У恼饷赐低得模帕愣於裁挥校?
高疤一见田耀武,就抓起枪来,大喊着说:“我说这么晚了,还开着大门子,屋里明灯火仗,原来有你这个窝囊废,滚下来!”
田耀武把头一低,钻到炕桌底下去,桌子上下震动着,酒盅儿,菜盘子乱响,饺子汤流了一炕,俗儿一手按着炕桌,一手抓手巾擦炕单子上的汤水,一只脚使劲蹬着田耀武的脑袋说:“你还是个专员哩,一见阵势儿,就松成这个样子。快给我出来!”一边笑着对高疤说:“你白在八路军里学习了,还是这么风火性儿,人家是鹿主席的代表,这一带的专员,来和咱们联络的,交兵打仗,还不斩来使呢,你就这么不懂个礼法儿!”
老蒋安排着碗筷,田耀武和俗儿对面坐在炕上,喝了两盅酒,俗儿说:“自从你走了,我常常惦记你。没依没靠,我才嫁了高疤。
我这个人呀,反正就是这么一回子事儿!”
“那没有关系,”田耀武说,“我们又不是爪角儿夫妻,还能叫你给我守节呀!”
“你还是老脑筋呀,”俗儿笑着用筷子一指田耀武的鼻子,“就是爪角儿夫妻,你也管不住她跟了别人呀!比方你那李佩钟!”
“她怎么样?”田耀武放下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