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崔乾祐好容易逃出战场,身边的随从只剩下数百人,但是马匹却已经跑的筋疲力尽。这时,后面一阵马蹄声传来,敌人衔尾追来。
崔乾祐心里一阵慌乱,他们的马力怎么能保持的这么好,刚才不是苦战了一场吗?他怎么也没想到,李嗣业老早就盯上他了,看到他要跑,立即率千余骑,迅速换了坐骑,一路追来。由于李嗣业等人换的坐骑是西秦培养出来的顿河马,长途奔跑,它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加上是新近换上的备马,已经休息的跃跃欲试了。崔乾祐等人的坐骑早已是脚软气粗,只好看着李嗣业越来越近。
“站稳听好了!爷爷我是大唐秦王、骠骑大将军麾下亲卫军左都统,参将李嗣业是也!有没有吓着啊!”
“哈哈!”崔乾祐是一个也没听明白,什么时候又冒出个秦王了,还骠骑大将军。好像有点耳熟,好像是唐皇封给极西的一个属国。大唐的属国比牛毛还多,谁记得住这个呀!“你从哪里来?”
“我们从河北来!”“河北,你们?”“那当然了,你以为我一个单挑你们一群人,我李嗣业虽然胆大,可还没有大到这种地步!”
说完,李嗣业的身后,鼓土岭上出现无数骑兵。
崔乾祐一时傻了,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这支军队是怎么过河的。
听说孙孝哲把三万精兵一上午就丢干净了,崔乾祐非常明白对手不是善茬。而且这潼关是天险,可那是防东边,用来防西边,就有些勉强了。
崔乾祐立即找来部将,安排东撤,部将不解道:“将军如何如此惊慌?”崔乾祐苦笑道,“孙孝哲三万精兵,半日竟全无。我们现在连对手是谁都不知道,这仗如何打?消灭三万精兵,需要多少人马?我们竟全无一丝预报,这样的对手,我们不畏惧吗?”众将听完,顿时觉得后背发凉,连连称是。
三万叛军迅速放弃潼关,沿黄河南岸而行。崔乾祐的算盘打的很精,现在唐军的主力在河北,而现在黄河中游在叛军手里,大队唐军过河,肯定会知道的,而且现在汛期将至,到时没有大桥,难以过河。现在只有从西边来的威胁了,那里可能有从陇右河西调来的精兵,只要防住后面,撤到洛阳附近,就安全了,毕竟那里还有十余万叛军。
叛军迅速接近陕州。
通过鼓土岭,就到陕州了,崔乾祐心里暗暗放心了,派往西边的斥候回报,说没有发现任何敌踪,而大败孙孝哲的那支军队已经就地驻扎了,毫无东来的迹象。
其实,刘镇宇率四万人马在黄河边上徘徊了半天,才选好了一处河窄水缓地方。然后随军工务营用粗绳把在河北收集的船只串接起来,在铺上木板,迅速做成三条浮桥。四万人马迅速过河,过完没多久,上游的洪汛就过来了。众军不由暗叹,天佑大军。
李嗣业可没那么多想法,他现在的心思就是终于又有仗打了,从波斯回来以后,就再也没有打过仗了。李嗣业现在正在焦急地等待进攻的号令。
刘镇宇看着岭下的叛军,他以为自己已经改变了历史,可是历史还是顽固地走到了这一步。到今天,刘镇宇才明白了,历史上许多偶然事件,其实还是有必然的原因的。
看到远处的伏军发出信号了,刘镇宇挥挥手,“进攻吧!”
崔乾祐现在偿到了封常清当日的滋味。只不过当时自己是进攻者,肆意蹂躏着封常清的豆腐兵,而现在自己却成了那被蹂躏的对象。看到自己的部队被同样多的骑兵冲击时,崔乾祐比封常清更愤怒、更心寒。三万步兵,被三万骑兵追着打,那是怎样一个场面?而且这三万步兵都是些降兵新丁。崔乾祐明白,那只是一场屠杀。他在千余名亲兵的护卫下,向南逃去。
这时,接近鼓土岭山口的叛军前卫发现前面转出一个人,此人中等身材,三十来岁,骑着一匹比大宛马还神气俊朗的高头大马,黑甲白袍,装饰象唐军又和唐军不同,配着两把一长一短的刀,鞍后有强弓纰箭。一脸的杀气,可偏偏还着笑容。
正当叛军前锋看的发呆时,那人大喝一声:“呔!此山归我开,此树归我载,要想过此路,留下买路财。但敢说个不,管杀不管埋!”
叛军前锋不由纷纷笑起来了,一个人敢打劫三万大军?疯子!
崔乾祐可不这么想,他叫来部将,“东边的斥候有什么回报?”“将军,大部斥候都派往西边去了,东边只有很少斥候,都还没回来!”
崔乾祐马上觉得不妙,立即拍马上前,“你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