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闲话少叙,咱们接着说立宪。满清是左推右挡,上招下架,太极耍的是好。可即敌不过洋鬼子的‘一力降十会’,也骗不了同样会玩太极的国人。于是,改良派的不满日益高涨,乃有“以各省独立要求宪政”的呼声。至此,万事具备,只欠东风——这才有武昌一声雷,各省都独立,清朝这才亡了——孙武只是个出头鸟!过后,谁把他当回事?可以这样评价,革命党前仆后继,在这个时代起了先锋的作用。但是,先锋,也就是说,并不是主力——而且这革命党还有光复会的一半。满清的灭亡是所有士绅阶层,或者说士大夫阶层——换成现代的说法——知识阶层的一致选择。
历史已经到了必须作出改变的时候,斯时为宣统三年,西元1911年,辛亥。
与此同时,陆陆续续有许多留学欧美军校的留学生回国,他们在各地处境不佳——留日的学生更受重视,有许多就辗转来到我这里。我自然不能都任官,多半只是教官,但薪金待遇上一律从优。蒋方震也于今年年初回国了,来看我时,就被我给留下了。象蒋方震这样的人才,出路是不成问题,我只能忽悠他。
于是,我与百里促膝谈心,国际局势,百里比我清楚,我主要谈国内形势。从民心所向,到满清的太极,我指出时代变革已迫在眉睫。接着,我分析哪一股势力来收拾此后的大局。革命党,显然不可能,同盟会声势浩大,但总的来说,仍不是主流,而且同盟会没有严格的组织纪律,形同散沙,进一步削弱了它的实力。北洋军,这是最有可能成功的一股力量。但它有一个最大的弱点,那就是袁世凯。北洋军是新军,袁却是个老式的人物,虽然极聪明能干,却不明天下大势——袁是想“黄袍加身”的。袁治军上下不分,结以私恩,竟在军中立了自己的牌位。这不是袁糊涂,不懂治军。袁是老行伍了,这点东西不会不知道。袁是在为将来,预作准备。
然后,我问百里,中西最大的差距在哪里?这可以说很多,基本没什么相同之处,百里也是这么说。我则道,中西不同,关键有两者,教育和工业。二者一旦赶上,中西差距就不是很明显了,起码中国就有自保能力了。我曾经说过,蒋方震是个极聪明的人。于是,蒋方震便笑说,中国就看崇文兄了。我答曰,振兴中华,舍我其谁。玩笑过后,我开始详细叙述,如何兴教育,如何办工厂,如何建军队,如何在欧战之际发展经济,……
蒋方震只是听我讲述,并不言语。待我告一段落,问了我两个问题,资金和人手?我只答了五个字——“华源基金会”,然后,加了一句,“我是建立人之一”。
蒋方震若有所思地思量了一会,答应了我。许久以后,蒋方震问我,如果他当时不答应,能不能活着离开?我说,我也不知道——有时候,没有答案,才是好答案——我是真的不知道。
我任命蒋方震为参谋长,接任这个名义上不存在,但事实存在的夜晚军校校长。其实,此时军校已经具备了参谋、后勤、炮兵、步兵、工程等所有科目。但是,蒋方震接手不久,军校就变的井井有条焕然一新。并在我的要求下开办了以培养师团级指挥人员为目标的高级班,学制半年。真是术业有专攻,人的才能是不同的。军校在我手里,就和在百里手里不一样——虽然百里也没有做什么特别的事。至此,我已经储备了一期扩军所需的中高级指挥人员。到时候,扩编后的新军,低级军官多是我教出来的,中高级军官我培养的和留学归来的各占一部——我培养的占了大多数——也不必担心部队的忠诚。
说到辛亥革命,人们常把广州起义与之联系到一起。但据我了解,两者除了时间上比较接近外,并没有什么联系。辛亥革命的成功,主要是清政府实行的铁路国有政策。铁路国有政策在许多国家都实施过,如果是收回被列强侵占的铁路,自然是万分支持。但是,清政府实行的铁路国有政策,不敢动被外人占了的铁路,反而要将民间自建的铁路收回,这分明是巧取豪夺,损害了太多人的利益。
于是,6月17日,四川成立“四川保路同志会”,推举咨议局议长蒲殿俊为会长,副议长罗纶为副会长。然后,都召开川汉铁路股东特别大会,罢市罢课,进而抗粮抗捐了。这时(9月7日),四川都督赵尔丰,就是“赵屠户”,采取了旧官僚惯用的手段。赵尔丰诱捕保路同志会领袖,封闭铁路公司和同志会,又打死30余名请愿群众,严重地激化了矛盾。这样的事情,在过去都会激起民变,何况时代已经不同了。于是,愤怒的民众在保路会、哥老会等会党的组织下,成立了保路同志军起义,几天内队伍发展到20多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