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出什么事了吗?”
“出事倒是没出事,可是我怕出事。”
“怎么了?”
梁万禄把声音压得很低很低,只有两人才能听见,“工人好像又要罢工。前些天,警务段开会说要加强警戒,不让闹事。还说又有坏人在工人中挑拨,对为首的一定要抓起来。这不明摆着,要镇压工人兄弟吗。将来有一天,让我的枪口对准工人兄弟,那我成了什么人了。所以我想好了,一过了年,我还是到赵各庄去。我打听了,常师父还在。托他说说,我到那里下窑没多大问题。”
妻子说:“下煤矿就是危险。”
妻子说:“是呀。这也不能怪哥哥嫂子。他们接触的事情就那么多,处理事情难免狭窄一些。”
梁万禄说:“以后过日子,还是老方式。我去上班,地里的活,还得靠他三个舅舅多帮忙。”
妻子说:“自己的亲弟弟,没说的。”
“就是哥哥嫂子领着几个孩子,在山东孤零零的一家人,我总是有些挂念。生气归生气,亲弟兄还是挂念。我最不放心的是哥哥那个脾气,同家里人发,家里人会担待。同外人发,谁担待呀。我就怕哥哥再吃亏。”梁万禄说。
“以后咱们多照看着哥哥嫂子点。再说,哥哥嫂子年纪渐渐大了,脾气也会慢慢变得柔和一些的。”妻子说。
“咱们毕竟又回来了。又住到这老宅子里,心里有些踏实了。可是这社会总是动荡不定,以后的日子怎么样,还难以预料。”
“嗨,到哪步说哪步吧。还是那句话,只要咱们齐心协力往前奔,日子总会过下去。”
“还有一件事,我得跟你说说。”梁万禄说。
“啥事?”妻子问。
“偏德庆我不想去了。还是想到赵各庄煤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