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在机场等候的钟胖子驾车接我直接去公司,路上告诉我周六几个会议的情况,秩序最好的当数周五下午早退者的学习班,员工们私下议论说少东家比老爷更有招数、更有手段,以后小心为妙,千万不要落到他手上。
我一惊,父亲的语气中带有很复杂的情绪,甚至有种赌气的成分。作为上一代人,父亲其实对死亡两个字颇为忌惮,很少说出口,他莫非在别人面前发泄一种不满?
“爸爸,你在医院吗?我想对爷爷说几句话,不管他是否听见。”我不断给他出难题。
父亲反而平静下来,缓缓道:“我在外面和别人谈事情,大李在看护爷爷。医生吩咐这几天避免让他的情绪出现波动,你不必多此一举惹出事端。我还有事,不多说了。”
无隙可懈,父亲没有撒谎,可是他也没有必要撒谎,因为我不可能问他跟谁谈话,这才是问题的关键。
不能傻站在这儿等下去了,这家小咖啡屋生意挺不错,进进出出往来不断,除非一起出来,否则我没办法判断究竟是谁。以父亲的老道当然不会做出这种事,要不几十年商界领袖人物白当了。
不为集团,不为家事,那是什么事呢?
我脑海中盘旋着一种可怕的想法,虽然尽力甩头清除,可一直挥之不去。万一我预料得不错,对昊臣集团、对整个家族是一场灾难!
站在树后我越想越觉得恐惧,越想越觉得后果严重,忍不住掏出手机拔通父亲的电话。
第167节:第十一章意外行动(1)
第十一章意外行动
回去吧,虽然是近中午的飞机,要充分估量北京糟糕的交通,不要指望能顺利直达机场,堵两三回车是正常现象,延迟一两个小时情理之中,早作准备合理安排吧,宁可到机场找个地方喝喝茶放松一下。
北京之行算是大获成功,满载而归,应该没有什么不满足的。
除了父亲的反常举动在我心中留下一根小小的刺。
本想多耽搁会儿看望一个人,暗中惦量一下还是算了,恐怕以连薇的心情未必愿意与我深谈,与其尴尬相对不如退避三舍。
飞机起航后,从来不在旅途中睡觉的我竟然坐在位置上沉沉睡去,等空姐微笑着叫醒我时已经抵达目的地。我惭愧不已,昨夜真闹得太疯了,想必荆红花也在医院里打盹吧。
“喂,是羽儿吗?”手机中父亲的声音一如既往,这使我躁动不安的心多少有些平静下来,觉得刚才未免有些钻牛角尖想得太多太复杂了。
“爸爸,爷爷的身体怎么样?准备动手术吗?”我努力辨听父亲身边有无其它人说话,但只有隐隐的轻音乐。
父亲将昨天检查的情况简要介绍了一下,专家会诊后发现爷爷的病情远比开始诊断的严重,原来只反映出中期症状的脑血栓由于脑动脉粥样硬化严重,血管内腔逐渐狭窄至基本闭塞程度,同时身体其他部位的“栓子”流入脑动脉血管,堵塞了管腔,使脑组织局部发生缺血、软化,引起与脑血栓症状相似的脑栓塞,现在两病合一发展成脑梗塞,只要出现急性脑供血障碍就会引起的局部脑组织缺血、缺氧进而引起脑组织软化、死亡。目前最有效的治疗手段是美国人发明的“神经介入动脉内溶栓治疗”,即通常所说的“生物导弹”,?但作为一种特殊治疗方案,它具有严格的适应症,尤其是对梗塞时间有较苛刻的要求。现在爷爷的身体状况尚不稳定,还不能接受这种具有一定风险的治疗。
“让我到北京看看爷爷吧,”我故意道,“如果治疗失败,我岂不是……”
“不可以,你给我在家好好坐镇,钟胖子手边的那件事要用点心处理,弄不好对集团今后几年都有影响,”他的态度颇为严厉,“万一需要你过来我会及时通知,你总是这样,遇到大事没有静气。有一天我也会死的,但是天塌不下来,昊臣集团还得照常运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