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火之番外 吟歌者

“这就是我想问的。我看过这么多人的记忆，像你这样对杀戮、血腥完全排斥与厌恶的绝无仅有。杀戮就像是刻在他们血脉中的咒印一样，与生命牢牢系在一起。这似乎是这个星球的意志，提麦加斯血脉中本存的欲望。但为什么你不受影响，我就找不出原因了。”

“什么叫做星球的意志！提麦加斯希望我们因自相残杀而灭绝吗！”他的声音猛地拔高，好像生气了。

“我是‘过去’。”说出来的时候有些微微的苦涩感，“对不起，没经允许就看了你的记忆……因为你在我睁开眼的时候闯了进来，我没有办法……”

“没关系，你又不是有意的。而且，我也没有什么必须要隐瞒的秘密可言。倒是让你一个小姑娘看我这些打打杀杀血淋淋的记忆，我有些过意不去。”似乎可以想象对方说这话时豁达的表情。“允许我知道你的名字吗？你不希望我直接叫你‘过去’吧。”

名……字？我的……名字，好像在记忆的深处曾经有过，但，从来没有机会说出口。

“达雅。我叫达雅·瓦加娜。”

对方的声音变得慌乱：“你怎么哭了？我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吗？”

水的世界，阴暗，冰冷，寂静。一个人……都没有。

似乎从出生开始，眼前就是这副光景。狭小的水泊，零星的水草，有着淡淡血腥味的死水。

不想一个人。有谁……有谁能来？

没有人。心底有一个理智的声音说。因为你是“过去”，所以注定孤寂。

不要……我不想当“过去”，我不要那些能力，只是希望……有谁能来……

这才发现，有晶莹的液体从眼中不停落下。

“没有，什么事都没有。只是……好高兴，这么多年来，你是第一个跟我说话的人。”

“那我直接叫你达雅好了，你应该不会介意吧。我叫卡奇威诺·斯迪克尔，虽然你看过我的记忆一定已经知道了，但还是正式介绍一下比较好。你叫我威诺就行了。”

“威……不，我想我还是称呼你斯迪克尔先生好了。”

“虽然有些不习惯……不过就随你喜欢吧。这么多年都是你一个人在这里吗，真是难为你了。这个星球上其他人都像疯了一样，每天只知砍来杀去，从来不想其他的事。”接着是仿佛要把心中淤积的烦闷一起吐出来的呼气。

所以浮出水面，寻找着每一个经过这里的人。但没有例外，一旦被发现，立刻会被攻击。因此为了自保看了许多许多记忆，也杀了许多许多人。一百年又一百年，池边堆满了森森白骨。

直到有一天，终于遇到了一个例外。那个夜晚，她刚刚用幻术杀了一个想要杀她的人，而那人就在这个时候闯了进来，于是不得已看了他的记忆。虽然那记忆中的血腥同别人一样多，但他却一点也不想杀人，对此充满了迷茫。

“为什么……你会有这样的想法呢？”游到那人身边后，她这样说问道。

“想法？你……看了我的记忆？”虽然已经闭上了眼睛，但凭声音就能感觉到那个黑发的青年稍稍愣了一下，“你是‘过去’？”

传说中才存在的人物，“未来”和“过去”。“未来”闭上眼睛可看到所有世界、所有人的未来，而‘过去’只要看到某个人的眼睛，就能洞悉对方的记忆以及想法。他们的形象和常人有异，不必呼吸、进食，没有气息，被“命运”保护着。他们是所有有智慧体从出生开始就本能的知道的如同法则般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