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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素颜朝窗外看,这座塔的位置恰到好处,在塔上可以看到这片玫瑰田最边上的一朵玫瑰,也可以看清塔下面最近的一朵玫瑰。而更加奇妙的是,当素颜站在塔上往下看这些玫瑰的时候,她感觉所有的玫瑰都在开出她们最好的花朵,所有的花朵就好像是以塔为中心点面向塔开放,所有的清香都会涌来汇成一种奇特的香味儿,这种香味包含了所有玫瑰花的最精华部分。她闻到这香味时,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开始冲击她身体的每一根神经,每一个细胞,她感到所有的玫瑰都在她的血管里涌动,然后在她的身体的每一个部分开出花朵。而她自己的身体,仿佛也融进了那些玫瑰的根、茎、叶和花朵,玫瑰们更加地活跃起来,花开得更美更艳,香气也更加的浓郁诱人。什么叫交融?这就是!当她们之间的隔阂被彻底打碎了,她们就彻底地交融在一起了,她们就成为可以相互感知对方不可分离的整体了。而姜素颜也明白了,像这样的玫瑰花田,也只有站在塔的高度,塔的位置,才有可能看透塔下世界的境界,还有塔下世界的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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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在姜素颜推开窗户的那一刹那起,她就已经永恒了。她不会再苍老下去,也不会再年轻起来,前提是她必须呆在塔里不出塔门半步。只要她走出塔门,她就会迅速苍老,甚至会死掉。
事实上,在姜素颜推开窗户的那一刹那起,她就决定她要一直在塔里生活下去。塔里是另外的一个世界,在这个世界里,她可以做一个纯粹的自己,没有迷惘,没有恐惧,没有悲伤,没有猜疑,没有妒忌,没有所有世俗的环绕包围,她只是她自己。
其实,在姜素颜踏进这片玫瑰田之前,已经有一群人到访这里了。他们是这个世界上最有才能最杰出最德高望重的人。他们也经历大量甚至超过姜素颜的苦难来到这里,他们惊奇于这样一片玫瑰田的存在,也惊奇于他们能够到达这里看到这样如此奇妙的风景,但他们谁也没有注意到那一座塔,或者看到了,也没有谁曾想过要登上去。而更要紧的是,他们来到这里或有意或无意,所以他们不是真正来到这里的人,这些玫瑰花儿也就不能真正属于他们。他们不过看到了这样一片风景的表象而已。
里出现绿洲等海市蜃楼景象时,那个绿洲也就在不远处。她此时顾不得管这句话是真还是假了,她脑海里装的只有绿洲。她也真正从此知道了人们所说绿洲的含义,还有绿洲的重要性。姜素颜不知道爬了多久,也不知道爬的是什么方向,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她在寻找她的绿洲。工夫不负有心人,终于,她找到了那一片小小的绿洲!。姜素颜喝饱了水,又把所有皮囊都灌满了,她披散着头发,赤身**地蹦了老高在一下落进那不大的池子了,她太高兴了,因为她得救了,而深藏在内心深处的那种天真的女儿情怀,又有谁能够体会的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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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事情,就显得好办多了。
这就是那片玫瑰田,和她梦中一模一样的玫瑰田!终于在走了无数个日夜后,她抵达了那片玫瑰田。当她开到那些一望无涯颜色各异的玫瑰时,她哭了,两行浑浊的眼泪里包涵着她的梦想,信念,追求,牺牲,艰难,辛酸还有到达时的喜悦激动。是的,这片玫瑰田还是当年她梦中的那一片玫瑰田,然而现在站在玫瑰田中央的这个她却早已不再是当年站在玫瑰田中央的那个她了。现在站在玫瑰田中间的姜素颜显得苍老,瘦小,佝偻,肮脏,如果她还有一顶尖帽子戴在头上的话,人和人都会把她当成一个绝对专业的巫婆。当然了,你给一根棍子她的话她也会是一个乞丐。
这片玫瑰田里没有她梦中的老者,玫瑰们安安静静地生长,安安静静地开出自己独特的色彩,安安静静地吐露自己诱人的气息,她们自然而然地汇成一片五颜六色花的海洋。这里,是一个多么奇怪的花的世界,没有谁来照料她们,给她们施肥,灌溉,除虫,修剪,他们却生长得那么的自然,和谐,安详。姜素颜站在花丛中,感受着这一切带给她的那种舒畅,快乐与幸福。梦中老者说这一片玫瑰田都是她的,可她却感受不到这种感觉,哪怕她站在玫瑰花丛中,坐在玫瑰花树旁,睡在玫瑰花下,她还是没有那种花儿属于她的感觉。看着花儿们自由自在地开放,她甚至觉得她和这些花儿是相互独立的,她不从属于这些玫瑰,这些玫瑰也不从属于她,她们之间有一种潜在的隔阂,而在这层隔阂还没有被融化之前,他们其实就是两种有着不同意识形态或者说物质属性的单个的个体。这种感觉让这个历尽千辛万苦,为之献出自己像花儿一样美好时光,甚至连自己性命都可以不要的已经苍老的女人痛苦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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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群人走后,这里有陆陆续续地来了很多很多的人。但这些人都不是真正到达这里的人,他们只是在那群德高望重的人吹嘘炫耀后,到这里看风景或探个究竟的。他们没有谁去那座塔,在他们眼中,那座塔也不过是这片风景的一部分而已。甚至有人还认为这座塔的存在,不但没有给这里风景添枝加叶,反而破坏了这片风景的统一、和谐、纯粹。你说,这样一个突兀的破东西,像不像一个女人脸上的一个大大的肉瘤?有人这样说道。
随着人们的不断到来,灾难也随着这些人的到来和离去接踵而至了。他们摘下这些美丽的花儿别在头上,衣服上,他们觉得这样他们要美一些;他们摘下玫瑰先给他们喜欢的人,他们认为这样可以得到爱情;他们摘下还没开放的花骨朵放在茶杯里泡成茶,他们认为这样的茶水能够调节他们的内分泌正常;他们摘下盛开的玫瑰放在熬制的药物里,他们认为这样可以治愈他们久治的顽疾;他们摘下盛开或还没盛开的玫瑰进行提炼加工做成玫瑰油然后天价出售,他们认为这样可以富裕起来还可以使人青春永驻,更有甚者整棵整棵地挖走各种名贵品种自己种植起来。后来,更是有人索性用各种各样的方法将这片玫瑰田纳为己有,成为让他们满足他们各种**的私有财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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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苦的姜素颜在花丛漫无目的地行走着,她不知道她的下一步究竟该怎么办。这个时侯的她沮丧,灰心,失望,忧虑,早已没有了当时在路上的那种期待与狂热。她走着走着,却来到了一座巨大的纯白色巨塔下面。这座塔有五十多尺高,直径大概有四尺,建筑最上部有一个比较大的一人多高的圆顶棚,其下是一个不甚规则的圆柱体似乎只是用一大块纯白的大理石雕筑而成,看不出它建造的年代。怎么这里还有这样的一座塔?姜素颜很迷惑。
这座塔的南面开有一扇门。门是用各种玫瑰花的茎编成的,当然了,这是很大足足有一个人手臂粗的茎秆编成的,所有的茎秆编在一起形成了一朵玫瑰花的形状,闻上去,仿佛有玫瑰花香的味道。姜素颜轻轻用手一推,门就开了。塔里面很干净,似乎没人曾到来过;塔里面什么也没有,除了淡淡的玫瑰花香和一部通向上层的楼梯。姜素颜顺着楼梯一直上到了塔最上面的顶棚里。顶棚看起来很宽敞,光线从周围的七个小窗户照进来,显得很明亮透彻。姜素颜站在顶棚里,想,怎么会有这样的一座塔呢?这座塔到底是用来干什么的呢?她带着思考走到一扇小窗户边,窗户上有一张羊皮纸,上面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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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终于来了,你已经站在了这里最高最好的位置。还犹豫什么呢?快看这些现在已经真正属于你的花儿吧,她们等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