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大院君以其内侄女闵氏为国王李熙立妃。闵妃通书史,好读《左氏春秋》,有政治野心,利用太后赵氏不欢喜大院君专擅的心理,怂恿闵奎镐、赵宁夏等与大院君的长子载冕合谋劝王亲政。大院君被迫交出了政权,于是闵妃乘机专政,朝鲜排外政策也为之改变。
日本在此以前曾因台湾人掠杀琉球人向清朝廷文涉,清朝廷答复非常含糊,不仅对台湾,对朝鲜也是一样,结果给日本政府一个印象,日本可以向朝鲜下手,乃于光绪元年(1875年,明治8年)以军舰侵入朝鲜的江华湾。第二年与朝鲜订立《江华条约》12款,其重要之点是朝鲜为自主之邦,系有与日本平等之主权。
袁被王老师严词责问,不禁潸然泪下,自怨自艾,缕述艰窘,王深知这门生才有余而德不足,遂于言词中,加以刺激,促其反省。允其暂住,袁在窘迫中获得安身之所,自感万幸。从此刻苦奋励,闭户读书,每日学作楷书与笔札,历时两月,足不出户。王雁臣每出入,尝暗中窥袁动态,见其奋勉攻读,一洗从前恶习,并察阅他所作的笔札亦渐流畅达意,便欣然出资为袁赎回二玛瑙壶。
陈寿撰《三国志》,描绘曹操幼年生活和嗜好,细腻而生动,后来罗贯中借此发挥,千古而下,把曹孟德塑造成历史上最特出的奸雄。那段故事是说曹操童年时曾向一位有知人之术、会品评人物的许劭请教自己的未来,许劭说他是“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曹操闻之大喜而去。由此可见曹操童年时即以奸雄自许。袁世凯也是一样,他19岁时曾在陈州府城隍庙前找一位很出名的相命先生看相,这位江湖术士大约70多岁,招牌叫“瞿然惊神算”。这位先生对袁端详很久,用极端严肃的口吻说:“公子天庭广阔,来自富贵之家,少年英发,出人头地,中年位跻公卿,50岁微有挫折,但正是以退为进,祸为福倚,此后有七年大运贵不可言。”袁辞出后,瞿然惊望着他的背影说:“此子不同凡人,如宿命论定,乃乱世之枭雄。”那时陈州有一位翰林学士段晴川,知人论世。有独见之明,凡经他品题之人,莫不声誉噪起。袁也曾往谒,段学士认为袁的功业将凌驾其叔祖袁甲三之上,但才气有余而制艺不足。
袁在家乡时间不多,因此一直没有好好读书,他的爱好是饮酒和驰马,每饮酒必豪饮数斗,骑马则驰骋郊原。当时陈州府的太守吴重熹,也是袁的父执,常常劝戒袁,但袁并不接受。
袁世凯早年受堂叔袁保恒督教最严,袁也最畏敬袁保恒,所以在他随袁保恒在北京读书那三年,最为驯顺,书也读得很多。袁保恒认为袁思虑太多,防患太深,遇大事必须当机立断。这些提示,对袁世凯后来任事决断有很大影响。因为,在袁来说,他的亲生父亲和他接近太少,嗣父则过于溺爱他,对他有深厚教诲的,则是在他亲父和嗣父都已去世后,认真管他的堂叔袁保恒。
袁保恒病殁于河南开封任内,第二年清廷把袁保恒的捐款移奖袁世凯。清朝盛行捐官,袁世凯因不善制艺,乡试落第,得到叔父的余荫,为中书科中书。他并不把这个捐官放在眼里,不过他自己是个落第书生,叔父已死,没有人督教他了,这时他把所有的诗文和书籍都用一把火烧掉,自己对自己说:“大丈夫志在四方,岂能郁郁久困在笔砚之间以自误岁月?”
他的“四方之志”并未落空,光绪六年(1880年)冬天,庆军统领吴长庆督办山东海防,王雁臣向吴推荐袁世凯,吴长庆就调他到山东军营中。
三、朝鲜练兵
袁世凯崭露头角,是自朝鲜开始的。朝鲜虽为清朝藩属,但旧中国的政策是放任而不干涉的,对朝鲜来说,直到壬午事变才派吴长庆率海陆军赴韩,而袁世凯便是随同吴前往的。
这儿先把朝鲜壬午事变的背景叙述一下:
朝鲜和日本一样,都是受中国文化影响最深的国家。19世纪末期,日本明治维新,接受西方文化;朝鲜则抱残守阙,拒与西方接触。结果日本变法强大,而朝鲜仍故步自封。1864年朝鲜王哲宗去世,死后无子,乃立王族李昰应之子李熙为王。李熙年幼,即位后尊生父昰应为大院君。大院君有雄略,但极守旧,对日本维新极表不满,见日使穿西服,益觉不伦不类,遂下令断绝韩日两国通商,韩人与日人交往者处死。日人以为受辱,遂有“征韩论”。当时日人所顾虑的是朝鲜乃清朝藩属,所以屡次向清廷探问是否管理朝鲜的内政外交,清廷则表示不过问。日本经过多种方法试探,已摸透了清廷态度,遂积极安排侵韩步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