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节阅读 4
开了。走在阿奔身后的男人使劲儿把阿奔推进小汽车里。那男人紧跟着钻进汽车,按住阿奔。汽车飞快地开走了。"你们要干什么?"阿奔感到吃惊。车里一共两个人"别怕,我们不会伤害你。但你必须乖,不能喊叫。"开车的男人说。"这是去哪儿?"阿奔问。"去好玩的地方。"坐在阿奔身旁的男人边说边掏出一块黑布,给阿奔系在头上,把他眼睛蒙上。"干什么?"阿奔反抗。"你先睡一会儿。"那人把阿奔按倒在座椅上。汽车飞快地行驶着。"敲他家多少?"开车的说。"5万。"后边的说。"他们大概拿不出这么多钱吧?"“神童!这是最低价。"阿奔听明白了,他是被这两个家伙绑架了。他们从报上知道了阿奔的价值,就通过绑架阿奔来向阿奔的家人敲诈金钱。阿奔觉得够刺激。两个坏蛋居然绑架了来人间淘金的全世界的蛇王!负责保卫阿奔安全的保镖蛇通过特殊的信息传播方法请示他是否需要援助。阿奔告诉他们暂时不用,他想松弛一下,天天上幼儿园上学前班够累的。汽车开到了郊区一座废弃的房屋旁。阿奔将同两位绑架者玩一回世界绑架史上最精彩的游戏。第十二章汽车还没停稳,坐在阿奔身旁的男人就打开车门跳下去,他像搬东西那样把阿奔挟在腋下,走进那座荒凉的房屋。阿奔眼睛上的黑布被摘掉了,他兴奋地观察着这个陌生的地方和陌生的绑架者。这栋房子像是一座多年失修的别墅式建筑,看得出很久没有住人了。房间的四壁上悬挂着各种造型的蜘蛛网。通过残缺的玻璃窗吹进来的风同蜘蛛网游戏着。地上的尘土均匀地占据着各自的地盘,显示出藐视这屋里其它一切物质的实力。屋里有张旧床,陪伴它的是两把加起来共有5条腿的椅子。"这小子一点儿都不怕。"挟阿奔先进屋的男人对刚进屋的开车的男人说。阿奔看完屋子开始看绑架他的两位勇士。一个四十多岁,小个子。另一个三十多岁,眼睛长得不难看,但眼珠总是处于要从眼眶里跑出来的状态,瞪得贼大。"咱们谈谈。"小个子对阿奔说阿奔点点头,心中充满了好奇。"我们从电视里知道了你是神童,就想和你交朋友,我也是个书法爱好者嘛。"小个子皮笑肉不笑地说,"我们还想请你帮个忙。"“请我帮忙?”阿奔装傻。"我们很穷,没钱花,想通过你向你家要点儿钱。"小个子接着说。"要一点儿?"阿奔看着小个子说。"要五万元。"凶眼珠说。"我值这么多钱?"阿奔乐了。"你是神童嘛。"小个子断定阿奔是个冒傻气的孩子,好糊弄。"咱们既然是朋友了,你就得为朋友着想,听我们的话。"凶眼珠和蔼地对阿奔说。"我家好像没这么多钱。"阿奔说。"他们会想办法的,比起你的价值来,这点儿钱算不了什么。"小个子点燃了一支香烟玩命地吸了一口,像是吸用钱卷成的烟。"这同抢差不多吧?"阿奔问。"事儿是这么个事儿,可话不能这么说。你看那些个当官的,就没有抢别人钱的?可没人说他们抢。他们那叫暗抢明不抢,我们这叫明抢暗不抢。"凶眼珠从小个子手里接过一支烟,用极优雅的姿势点燃了它。"那你们应该去抢当官的,我家没钱呀!"阿奔提醒两位。"当官的家里没神童呀!"小个子好像认为做官的人遗传基因里缺点儿什么似的,"我们巴不得总统的儿子孙子是神童呢!"阿奔看见窗外的天色已经黑了。"今晚你就和我们睡在这里,明天上午我们同你父母联系。"凶眼珠总觉得面前这个五岁的男孩子太沉着,一点儿也不害怕,不正常。阿奔看出害怕的是他们两个。他们一会儿趴在窗户上往外看,一会儿小声商量什么,屋外或屋内稍有一点儿风吹草动,他们就会跳起来。阿奔发现选派保持这种心境的人参加运动会的跳高比赛准破世界纪录。小个子不知从哪变出来一床破褥子和破被子,凶眼珠将它们铺在床上。"你睡里边。"凶眼珠对阿奔说。阿奔二话没说上床躺下。凶眼珠挨着阿奔躺下,还掏出小半导体收音机用全世界最小的声音收听美元对西方主要货币汇价收盘价中间价驴价马价牛价。阿奔对于长着这样眼珠的人还有金融头脑感到惊讶,继而又意识到是人都有经济细胞不管长着什么样的眼珠。小个子站在窗前放哨,凶眼珠很快睡着了。阿奔要逗逗他俩,平时阿奔没机会同人类开恐怖的玩笑。在阿奔的授意下,两条碗口粗的蛇悄悄潜入屋里,它们使用缓慢的S型美丽而怵人的姿势爬上床,呆在凶眼珠身旁等候蛇王的旨意。阿奔使用人类听不见的蛇的语言向两位下属下达了具体的行动计划。只见其中一条蛇用细舌头舔凶眼珠的脑门,凶眼珠在梦中用手排除干扰他美梦的障碍物,他的手攥住了一条软绵绵的类似于胳膊的东西。凶眼珠的梦境立即向他最喜欢做的那种梦的方向转化,只见他的另一只手也伸过来抓那"胳膊"。当凶眼珠的本能通知他软绵绵富有弹性的东西不是胳膊而是一种恐怖的物质时他被惊醒了。于是阿奔看见了他当人以来见到的最精彩的一幕:当凶眼珠睁开眼皮看清他手里攥着什么时,他的声带未经大脑批准便擅自发出了人类祖先由猿变人初级阶段时所发出的那种嚎叫声,这是人类进入文明时代以来出现的最典型的返祖现象。正在站最后一班岗的小个子的头撞在了房顶上,他的耳膜在一瞬间把这声嚎叫转换成警笛声宣判声死刑场上的枪子声输送进他的大脑。"快!快来!!蛇!!!"凶眼珠大叫。"别松手!一松手蛇就咬人!"阿奔坐起来说。小个子从死刑场上醒过神来,掏出手电往床上照。他的心脏差点儿躲进胃里避难,只见凶眼珠仰面朝天躺着,双手攥着一条大蛇,腿上还盘着另一条蛇。凶眼珠不敢松手,又不敢继续抓着蛇,他的眼珠充满了恐惧时还是显得很凶,还是做出随时要夺眶而出的姿态。“腿上还有一条!"阿奔使用妈妈告诉爸爸她长工资了那种口气对凶眼珠说。凶眼珠的眼珠瞪得史无前例的大,阿奔认定拥有这样的眼珠的人就应该攥着蛇生活。"不能动,稍一动蛇就咬!"阿奔提醒身边的凶眼珠。一秒钟现在对于凶眼珠来说变成了一百万年,现在如果让他学习相对论保准他能获得博士学位。爱因斯坦大概就是攥着蛇发明的相对论。凶眼珠还尝到一脚踩在阴间一脚留在阳间的阴阳两面人滋味儿。第十三章“救。.....救。.....我。....."凶眼珠看着鼻尖前的蛇头向小个子求援。小个子恨不得跳窗户逃出去,虽说他和凶眼珠是铁哥们儿,可如果死神只选择他俩其中一个的话他准从背后往死神那个方向玩命踢凶眼珠一脚。"你快来帮帮他呀!"阿奔挑拨两位绑架者之间的关系。小个子想起了阿奔的存在,他不能轻易放弃五万元钱。"也许不是毒蛇。"小个子想。如果见到两条无毒蛇就丢掉五万元钱真是太傻了,他决定冒一次险。凶眼珠的两条胳膊和两只手仍然悬在头顶上攥着蛇,他的臂力渐渐不支了,世界上最大的汗珠出现在他脑门上。小个子举着一把椅子逼近床,他每走一步都像从地球的南极爬到北极那样艰难。凶眼珠看见小个子靠近床了,他突然将手中的蛇朝地上扔去,这一招儿够损的,他是想转移蛇的攻击目标。小个子抡起椅子往地上砸,椅子腿砸在了他的脚上。小个子不知自己的脚是被蛇咬了还是被椅子砸了,忙扔掉椅子蹲下来判断。就在这时另一条蛇在凶眼珠的腿上咬了一口,凶眼珠没想到身边还有一条蛇,他的第二次返祖嚎叫超过了祖宗,这种嚎叫声足以摧毁外星人的飞碟。阿奔命令两条无毒蛇离去。黑暗中小个子和凶眼珠还在躲闪着想象中的蛇,他们觉得空气中都布满了蛇。"我被蛇咬啦!"凶眼珠一嗓子活像宣布全世界的人都欠他的钱。"我也被咬了!"小个子不让凶眼珠一人独占债主宝座。阿奔跳下床,从小个子身后的地上捡起手电往小个子脚上照。小个子的脚背肿了个大包,他这才弄清楚脚是被自己用椅子砸的而不是被蛇咬的。小个子砸了自己的脚居然像买彩票中了头奖那样高兴。阿奔又用手电照凶眼珠的腿,只见凶眼珠的右腿上鲜血直流。"他被毒蛇咬了!"阿奔故意将无毒蛇说成毒蛇,吓唬两位绑架者。"蛇呢?"小个子不敢靠近床。阿奔用手电扫荡了屋里一遍:说:“蛇跑了。"“快救救我!"凶眼珠的声音里出现了孙子辈的腔调。"快把他腿上的蛇毒吸出来,不然他就完了。"阿奔对小个子说。"拿什么吸?"小个子不得不佩服临危不乱的神童。"用嘴吸出来,再吐出去。"阿奔早就知道人类在被蛇咬的紧急情况下爱这么干。小个子不敢,他怕万一忘了吐咽进肚子里。"姐夫。....."凶眼珠就要叫爷爷了。"再不吸就晚了。"阿奔往空气里加压力。凶眼珠的腿肿了,其难看程度超过了宇宙中一切最丑的东西的总和,使人怀疑凶眼珠身体里原装的毒液比蛇毒厉害一万倍,蛇咬他一口不过是抛砖引玉。"我自己。.....吸。....."凶眼珠支撑着身子坐起来。"我来,我来。"小个子清楚如果凶眼珠自救成功,他们的联盟也就宣告垮台了。他现在必须用嘴吸他那条全宇宙最脏最丑最肿的毒腿。小个子一亿个不情愿地将嘴对准了凶眼珠腿上的蛇伤口,他往嘴里吸着有生以来从未尝过的液体,那气味使他想起了卫生间盥洗室厕所等等一切诸如此类用不同名词表达的共同场所。凶眼珠腿里的液体的确是阿奔命令部下从附近某厕所的下水道里调拨来的。小个子愣是把凶眼珠一腿的污泥浊水吸出来了。凶眼珠感激万分,对小个子说:“四六。"阿奔不懂什么叫四六。小个子马上就明白是"四六分成"的意思。凶眼珠为了感激小个子的救命之恩,愿意拿出绑架阿奔自己应得的款项如果得到了的话的一份送给小个子。凶眼珠和小个子再不敢睡觉了,他们魂不守舍地眼巴巴盼太阳。阿奔睡得贼香。第十四章阿奔的妈妈支好自行车,待她转过身来时,阿奔不见了。妈妈以为儿子像往常那样同她玩捉迷藏的把戏,她在假装找不着儿子显得万分焦急5分钟后才真正转入十万分焦急状态。学校的院子里教室里楼道里厕所里都没有阿奔的影子。"你看见阿奔了吗?"妈妈问外语学前班的老师。"阿奔,没有。"老师肯定地回答。学前班上课时间到了。孩子们坐在他们一年两年甚至三年后才应该坐的教室里跟着老师发出那些违背上帝安排的本来不属于他们的声带应该发出的声音。家长们在窗外一边看自己的精神支柱一边构思着龙子龙女们日后出国深造的童话。阿奔的妈妈本来是想让阿奔像在书法班大爆冷门一样今天也在外语班大闯黑马的,她渴望当众出风头,渴望镇镇家长中那位上衣质地比她的好的妈妈,镇镇那位发型比她高级的妈妈,尤其是那位腿比她长脸比她短腰比她细眼皮比她双的母亲。眼看着过瘾的机会失去了。阿奔的妈妈在用鞋底把校内校外的地皮蹭了个够后,终于清醒地意识到神童儿子失踪了。做出这个判断后,她的两条腿头一次感到支撑不住身体她的两只眼睛头一次感到看不清这个世界她全身的汗毛孔头一次失控不是张开了合不上就是合上了张不开致使全身皮肤上水灾旱灾现象并存。学校的看门人发现了这位出现异兆的家长,他将她扶进传达室里。"你病了?"看门人惊讶地发现这位家长半边儿脸上出汗。阿奔的妈妈定定神儿,说:"孩子丢了。"“丢了?"看门人不信。"......""那快找呀!"看门人相信了。"都找遍了。"“去报告警察局,打电话也行。"看门人将电话机推到阿奔妈妈旁边。电话拨通了。"是警察局吗?"“对,请讲。"“我的孩子丢了,报。.....报。.....案。....."“地点。时间。姓名。年龄。性别。....."警察局详细记录。"......是书法神童,昨天电视里还演他呢!"她总算找到了炫耀的机会。"有情况我们通知您。"警察局说。她放下话筒,心里稍稍安定了些。"你回家看看,也许他自己回去了?"看门人出主意。她的眼前出现了彩虹,阿奔干得出这样的事!她跳上自行车没开车锁楞是把车骑回了家。"阿奔!"没进家门她就喊。丈夫开门。"阿奔呢?"丈夫问。"他没回来?"这回轮到她脸上西半球出汗了。"不是跟你去学前班了吗?"阿奔的爸爸说。"可他。....."阿奔的妈妈说不出口也不敢说出口。"怎么啦?"“出什么事了?"爷爷奶奶预感到不妙,四只眼睛死盯着儿媳妇的两只眼。"阿奔。.....丢了。"儿媳妇一屁股坐在地板上。"这。.....么么可能。....."奶奶想昏过去,又挺住了。爷爷判断着有否儿媳和孙子串通搞恶作剧的可能。丈夫最了解妻子,他从她的每根头发丝上都能看出她心里想什么,他看出阿奔真的出事了。"这怎么可能!是你带他去的呀!"丈夫咆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