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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轻声一笑:“幸好我也不是那种讹诈人的人。”
他赶紧说:“但小姐这样客气,我也太于心不安了……”
她问:“那你希望我怎样呢?向你提出赔偿条件?可惜我无所需求啊。”
他说:“话虽如此,小姐在养伤期间,总还是有所需要的吧。”
她摇摇头:“现在我失学又失业,根本无事可做,不受伤也只不过呆在家里。”
他一惊:“……啊,敝姓……张,名良……”
她又问:“是韩信――张良那两个字吗?”
他的脸顿时燃烧起来了。这倒不完全因为谎言被她识破而羞愧,更主要的是他认为欺骗她是罪过的。然而话出如风,再改也来不及了,而且现在他还没有下决心向她暴露身份,再改口仍旧不过是谎言而已。
她又问:“可不可以请教张先生在哪里发财?”
这个问题又使他一愣。事先他毫无准备,现在只能继续说谎了。但说什么好呢?说自己是经商的――有些女孩子把商人看得很庸俗;说自己在银行界工作――万一她问起有关银行的业务,自己一窍不通,那就下不来台了;说在政府部门混差事――国民党的官吏是很不得人心的,也许会引起她的反感。
他颇感意外:“怎么会……”
她解释:“我是弃学参加前线战地服务团来到陕西的。不久前服务团解散,我就在这儿租间房子暂且住下,看看能否找到合适的工作。如果实在找不到合适工作,我就回重庆去。解散时胡宗南发给了遣散费,所以生活不成问题。”
“啊!’他恍然大悟了,因为他也听说了服务团解散的事,“其实小姐离开服务团也好,因为据我所知那个组织很复杂……”
她轻声地说:“是――吗?”
他却一惊,意识到自己失言了:“啊……我也是听说的……我可以请教小姐芳名吗?”
为此,他又急出了一身汗。最后终于鼓足勇气说:“我在……在中学教书……”
“原来是张老师,失敬了!”
他说完了顿时紧张起来,惟恐她会看不起他这个“穷教员”。现在听对方这样客气,他只好含糊应付着:“不敢当……不敢当……”
她又说:“我原以为先生不会再来了。先生作为不愧为人师表!”
这番夸奖他听得既兴奋又惭愧:“啊……我不是那种不负责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