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
“扑,扑”,突然。人群中传出几声微弱的声响,几个巡逻士兵互相张望,迷惑不解的双眼看到了伙伴身上突然多出了几支羽箭、然后在伙伴眼中看到了同样的迷感。
火铳落到地上,士兵无力地倒下,血,在染了秋霜的土地上画出条条溪流。
“啊——啊——啊”树上的寒鸦被血腥味道惊醒,拍着挝膀飞向了天空。“乒”,远远地传来一声火铣响,“乒”,又是一声。紧按着,就像从睡梦中清醒了一般。火铳爆豆子一样响了起来,子弹破空声,咒骂声。受伤后的呻吟声渐渐交织在一起。
“劫营,劫营,震北军劫营”,黑暗中,有人在大芦呐喊,仿佛倾诉着世道不公。
“劫营,劫营,南军劫营”,从睡梦中被惊醒的北方士兵气愤地叫骂着,一边开枪还击,一边向上级汇报。对于朝廷的士兵,他们不知如何称呼,只好简单地称之为南军。
“当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有那功夫和他们打,我们还不出海去扫平孟加拉诸盗,我听说武侯和小邵又胜了一场”,几个走参谋笑着应承。自从听说武安国与邵云飞在孟加拉湾对帖木儿地属国展开报复行后,这般老参谋的心思就飞了出去。每天一个个如喝醉了般在沙盘上宪如何出奇制胜,如何不战而屈人之兵,如何在底里一带将瘸子的粮仓给端了、断了他东进的念头。最大胆的设想居然是让贴木儿乘坐阿拉伯的战舰与大明朝水师在阿拉伯海决战,大明朝各方力量击溃贴木儿后趁机摘桃子,将贴木儿几十年打下来的江山全部夺过来,划归大明版图。相比之下,研究如何与震北军开战,如何防范北方进攻、参谋们反而提不起兴趣。
站在王浩身后的参谋丁赝有些不高兴。瞪着眼晴答道:“我等既然随军,自然以服从命今为天职。讨逆副将军受大帅之命驻扎于此,以事为重,我等将誓死追随,怎敢挑拣事多事少”。
败兴,还想与王将军摆一摆沙盘,赌一赌武侯下次打哪里呢,你这娃娃来掺和什么,打仗,打仗难道不死人啊。参谋们不屑地看了王浩身后这个立功心切的小伙子一眼,转身去收拾手头资料。与军中那些少壮新锐不同,这些老参谋不愿意南北开战,更不愿意杀国人求功。
“丁将军说得对,国事为重,国事为重,国事最重就是国家事”,王浩笑呵呵地岔开话题,“弟兄们的冬衣准备好了吗。北方天冷,别让大家冻得生了病”。
“禀将军,都淮备好了”,军需官兴冲冲地上前汇报,我从李大帅拨给咱们的赏钱里边抽出一部分,找当地商人购买了一批,今年冬天不会和去年一样,冻得大伙直流鼻涕了“
“吐”一道烈焰腾空而起,南方响起一声爆炸声,震北军师长周衡疑惑地望向远方,怎么己经冲到了那么远,难道是薛禄的部下吗。
“那就发下去,别捂在手里,都是爹妈生的,别拿人命不当回事”。王浩赞赏地拍了拍军需官肩膀,对他的工作表示鼓励。
收买人心,丁赝眼中满是不屑。王浩给士兵买衣服的钱是李景隆赏给各级军官过重阳的,也有他的一份。结果此镇全部军官都没领到赏钱,全部给这个王老糊涂给挪用了。真过分!
“真过分。还不给冬装,即使是在中原,深秋的夜晚已经凉了,还没拿到厚衣服的士兵们诅咒着长官的薄凉,尽力用呼吸去温暖手中的火铳。这里是乐陵一带,征房左副将军李坚所部就驻扎于此。隔着黄河古道与燕王手下大将周衡和薛禄率领的两个师人马对峙。
安泰皇帝在位时,北方六省控制的军队仅为震北军和苏策宇的独立师,建文继位后大力削番,爵士今才同意燕王扩军。今年夏天陆续招募了几支新军,薛禄所部为共中一支。所以周衡手中这两支军队对南方并无威慑力。但征虏左副将军李坚未经过战争,不知道其中差别,所以范极其严密,士兵们像绷紧了弦的弓箭般,整天紧张地看着北方。
“啊——啊——啊——啊”。树上的寒鸦不懂人间冷暖,自顾自的叫着,被北风吹得直哆嗦的巡夜的士兵更加心烦。几个士兵端起火铣来冲着黑沉沉的树冠瞄了瞄,不敢开火,赌着气又将火铳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