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岳泊海走进来,身后跟着范秉章。范秉章的怀里还抱着一摞账本,岳泊海走到谢浦源跟前,抬眼瞄了一眼谢浦源的好心情,阴森着嗓音说:“税务局来了,正在会客室里。”
谢浦源稍愣一下,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写字台上的日历,“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这个时间来查账?这可是前所未有的。”他眼睛看向岳泊海。
一会儿,一辆交通民警的摩托车呼啸着飞奔而来,一阵警笛示意捷达车停车靠边,捷达车在莫名其妙中靠路边停了下来,警察向里面看了看,要求司机拿出驾驶证和行驶本。
高民见状心里一阵痛快,觉得这么多天倒霉的日子以来,总算出了一口恶气,他脚底下一踩油门,嚓地一声把车开得无影无踪了。
《数字密码》第二十七章(1)
二十七
时间已经进入到了秋季,而南方的秋季依然是枝繁叶茂,郁郁葱葱,一片生气勃勃,只是在碧绿之上又罩上一层金黄的色泽,在蔚蓝的大海中撒下了一粒粒金色的斑斓,使这座沿海城市更加美丽,充满梦幻色彩。
他紧紧盯着高民,两道锋利的眼光像两把刀子一直戳到他的心里,他慢慢地松开手,眼睛依然没有离开高民的脸,然后轻轻地退到房门边,他拧开门上的锁,把手扶在门把手上,又扭转过头,凝视着高民,竖起一根手指,“记住了,明天这个时候,在海边,OK!”说完戴上墨镜,迅速拉开房门,闪进楼道。
高民凝固在原地,眼睛直勾勾的钉在门板上,胸部像痉挛似的一起一伏。他的肩膀抖动了一下,发出了断续的笑声,接着他昂起头又哈哈大笑了两声,那声音很难辨别是在笑还是在叫。他伸手摸着自己的脸颊,笑声立即戛然而止。他从自己脸颊颤抖的肌肉,感受到自己恐慌的心情,仿佛听见了内心里歇斯底里的呼叫。
《数字密码》第二十六章(8)
邹涛突然到来,如同在他的头上扔了一颗炸弹,把他的心炸开了,炸得七零八碎,彻底击毁了他最后一道心理防线。他一直以为,银行里没有一个人知道他手里的软盘,而邹涛的突然出现,使他感到情形远比他想象得还要严酷。他的行动始终在他们双方的视线之内,邹涛准确地掌握他的一举一动,不但动作迅速,而且语言强硬,显然就是最后通牒。
高民感觉自己目前成了两股势力追捕的猎物,两边都不会就此罢休,邹涛绝对不会放弃谢浦源,谢浦源也绝对不会放弃他,显而易见,谁拿到他手里的软盘,谁就在这场较量中赢得了一颗至关重要的棋子。
谢浦源在紧迫、逼人的形势下,精神依然很好,始终保持在亢奋饱满的状态之下,这一切都来自于苏航在他的身边。他顿然感到在这个世界上能为一个女人去打拼,能去牵挂一个女人,能知道自己活着、奋斗是在为自己心爱的那个女人,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他感悟出一个真理:“人一生莫大的悲哀,莫过于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人牵挂你,你也没有一个人需要去牵挂。”
谢浦源每天保持着饱满的工作效率,有条不紊地处理公司里各种复杂的事务,这里面包括对海丰市的投资项目和那些合法的正当生意,其中也包括不被人知的柯利卡计划,和在他那一系列光环掩盖下的罪恶。
他打破了以前每晚都停留在办公室里的习惯,他现在更多的是在工作终止之后,和苏航一起到兰馨咖啡厅去喝咖啡,静静地坐在那里,一边欣赏美人,一边聊天,一边听着音乐,其乐无穷,而他对苏航本来就没有过的防范之心更是彻底瓦解,他如今满脑子想的不是如何去提防她,而是如何把她尽早弄到自己床上,成为自己佳人。
早晨,谢浦源精神炯炯走进办公室,他站在写字台前,双手叉腰,抬眼望去,一道灿烂的阳光从窗外直射进来,照在《西斯廷圣母》油画中圣母慈爱的脸上,在她头顶光环的边缘又罩上了一层绚丽的光环。
屋内,窗明几净,阳光明媚,使谢浦源本来就不错的心情又多了一份清爽和信心,到使他想起了毛泽东的一句诗词:“不管风吹浪打,胜似闲庭信步。”
高民知道,他是彻底被一个死人拉进了一片沼泽地,要想从这种境况中彻底摆脱出来,恐怕已经很难,他必须作出选择,要么,和犯罪分子同流合污。要么,站到正义一方来。但高民预感到无论他站在哪一方,都潜在着巨大的危险。
高民出了夜总会,他把和邹涛扭打时弄皱的衣服扔到车后座上,立刻开车上了环路,他手扶着方向盘,脑子里想着邹涛的话。夜间的湿润给海丰市带来了清爽,喧闹一天的城市平静下来。
到了一个十字路口,高民转而向东开去,这时,他从后视镜里发现一辆墨绿色捷达汽车尾随在他的后面。其实,这辆汽车一直在跟着他,并且是大摇大摆,明目张胆,仿佛不是跟踪,而是保护,只不过他刚才在巨大的震惊之后,神经视觉衰退,没有发现罢了。
高民看着后面的车子坦然自若、不慌不忙地跟在自己车后,没有半点要顾及的样子,几乎就是在向他挑衅,他在心里骂了一句,“混账东西!狗杂种!你以为你们是谁?”
高民的眼睛瞄着后视镜,伸手拿起手机拨了122交通报警台,报告了自己的位置,和嫌疑车辆的车牌号。他放下手机,禁不住暗自发笑,并呵呵地笑出了声,感到了一种猫抓老鼠的快感。他有意将车放慢速度,围着马路转起了圈子,似乎是在等待交警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