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单主任宣布散会，领导们象躲避瘟疫一样，赶紧离开会议室，王近坡则大声喊道“：你们都别走！我是会议主持人，我还没有宣布散会。”他这么一喊，大家又都站着不动，也没有回到原来的座位上。王近坡声音嘶哑的说“：我承认我和于倩有婚外情，因为我同情她，但是，我没有杀人，我的生活作风问题和犯罪是两码事，我愿意接受上级党组织的任何处罚，我仍然是主持市委全面工作的副书记，你们要接受我的领导。”

张小平平静的对王近坡说“：现在是你向公安机关.检察院交代你的犯罪问题的时候了，没有确凿的证据，我不会对你这样说。是你主谋毒杀李铁的，动机就是他死了，你可以顺理成章的当上东海市委一把手。你利用李铁的花心，利用于倩恨丈夫的心理，精心策划这起毒杀案。为了逃避法律惩罚，你多次利用市委常委会，向我施压，要我以殉情自杀结案。而你过去可没有直接干预过公安局办的具体案件。”

我抢着说“：你当众殴打公安人员，把我的鼻子打出血，骂我是外国的间谍.特务，我要控告你伤害罪和侮辱人格罪。参加会议的各位领导到时候要为我作证。”

听了我们师徒的话，那些参加会议的人，摇着头，离开了会场。

我还是坐张小平的车子。他把我搀进副驾驶位置，自己绕到车头，坐在驾驶位置上，并没有急于启动车子，而是转过头来，问道“：腿摔坏了吧？我现在送你到医院检查一下。”

大家想想，要不是当事人自己录制，这镜头怎么会有？王近坡想把我打死，但是这录象带你是毁灭不了的，我们已经复制寄给了中纪委。”

我后面这句话，起到了极大的震慑作用，天平在向着张小平这一边倾斜。

场面混乱到这种地步，会议无法再开下去。但是，市委常委们都不愿意表态。

人大常委会单容芳主任是市委过去的老领导，他不得不说话“：我看今天的会就开到这里。对会议的内容要严格保密，至于对李铁的案件，公安局和市委主要领导有不同意见，各自保留，不强求一致。公安局按照正常的办案程序，继续办下去，有了充足的证据再定案。张小平同志和刘义之死有无关系，有无嫁祸于人的违法问题，检察机关可以调查，以事实为依据，以法律为准绳，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张小平应该积极配合检察机关，至于那个录像带，你们既然已经报送中纪委，那就由中纪委来处理，但是，公安局不要扩散，以免弄得满城风雨，影响领导机关在市民心目中的形象。”

张小平向我投来赞许的目光，并对着与会人员当场表示“：坚决按照人大常委会主任的意见办，欢迎检察机关对我执法行为进行监督检查，可以看案卷，可以找任何一个侦察员了解，也可以到看守所向被局部的犯罪嫌疑人进行调查。”

我说“：没有事。鼻子已经不淌血了。他摔我的时候，我竭力保护这条受伤的腿，你看我倒下的时候，这腿悬在空中，如果全身重量压在它上面，非骨折不可。不过到医院看看也好，看鼻子是否要做手术。要医生坚定一下伤情，等王近坡上法庭的那一天，需要医院鉴定结论。”

他的表态既给了人大常委会单容芳的面子，也给检察机关台阶下。

正文第五十二章

公安局长郝修是个精明能干的人。但是他胆小怕事，患得患失。自从李铁案件发生后，他就意识到这决不是一起一般的刑事案件，而是一起和腐败.堕落相联系的大案，涉及到权力斗争，一定很残酷。所以，他召开公安局领导班子会议，要张小平全力以赴去破案，别的工作可以不管，而他自己却躲得远远的，张小平主动要求汇报侦破进展情况，他也是推托工作忙，没有时间，目的是要张小平一个人承担责任。张小平知道他的心思，同时也为了排除干扰，服从领导指示，没有把他牵扯到这个案子中来。他在看到王近坡发火，要检察机关对张小平采取强制措施时，非常震惊，也非常庆幸自己处在政治旋涡的外面，欣赏自己政治手腕的高明，也有一点对张小平感到惋惜之情，心里想：干公安是在刀尖上跳舞，太危险了，还是趁早离开这个工作岗位。当他听到张小平反击王近坡时那种凛然不拒的表现，也从心里感到佩服。但是他想，在时下，谁掌握了一方权力，谁就有胜数，张小平是斗不过王近坡的。可是，事情发生了逆转，那短短几分钟录象，就把王近坡逼上疯狂的道路。他那歇斯底里的大发作，使他的尊严一下子从天上掉到地下，失败是无可挽回了。这时他对张小平又肃然起敬，后悔自己没有早点介入到案子中去。作为一局之长，象个局外人似的，他感到十分尴尬。不过，他没有任何想法，也不打算乘此机会表示什么决心，只是淡淡的说“：东海市最近发生的这些事情（他不说大案，说事情），都是张小平副局长负责处理（他不说侦破，说处理），我们局党委有明确的分工，他分管刑事侦察工作，他还是我市.乃至全国闻名的侦探，我们工作千头万绪，所以我们其他领导同志很少过问他分管的工作，因为在这方面他才是真正的专家，而我们是外行.半外行，我们几个到公安局时间都不长，长的四五年，短的只有两三年。我这么说，并不是推托责任，如果这里面有什么问题，我作为一把手.法人代表，也要承担责任的。我们一定按照单主任的意思，把工作干好。”

对他这种不痛不痒.不着边际的话，我十分反感。在张小平处于危险状态下，他坐在那里纹丝不动，象一尊雕像，毫无正义感。现在说这种话，脸也不红。我相信与会的人都不是傻瓜，他会给人留下非常不光彩的形象。

几大班子领导认为也只能按照单容芳主任的意见办。王近坡已经失去主持会议的能力，而单主任还兼着市委副书记，他的话在种特殊情况下，还是有用的。他们本来就不相信王近坡指控张小平的违法犯罪问题，他们更没有预料到王近坡会卷入丑闻当中去，看了几十秒钟VCD，更佩服东海市的福尔摩斯，而王近坡的垮台也只是时间问题，再要支持他，那他神经准有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