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6)

警察的问话记录写得很简单，甚至还没有写完。

后边三个人跟上来了，给穆青用电棒砸破头的小子拉住徐金戈：“徐叔，徐叔，别生气，刚才打我们的那个小子给带楼上去了……”

楼上正在给穆青问话的警察听见楼下玻璃粉碎的声音，坐不住了，一指穆青：“你在这儿坐着。”想想不放心，又拿起桌子上的手铐把穆青锁在了椅子上，跟着关门往楼下跑去。

楼梯没下到一半，给徐金戈他们截住，胖子瞪着血红的眼睛：“人呢？”

那警察没说话，胖子刚想往前冲，给身边的小兄弟拉住了。徐金戈狠狠地哼了一声，带着人冲上楼去，把这个警察一个人撂在了楼梯上。

门是给胖子一脚踹开的。

屋里四个小子本来脏兮兮地坐在地上，看见徐金戈，这下简直要沸腾起来。

邓海的师傅又给吵醒了，披着大衣探出脑袋刚开门，走廊上气势汹汹地一对父子就过来了。

大半夜的，除了门房一个老头给吓得一愣一愣，走廊上根本没人。

徐金戈看见走廊上探出一个脑袋，劈头就问：“你怎么随便打人？”

老警察懒得理他：“谁打人了？”

原本铐着穆青的椅子上，只留着一副手铐，房间里的窗户开着，吹得桌子上几张纸乱翻，徐金戈上前两步趴在窗户上往外看。

窗外一片漆黑，两层楼，说高不高，说低不低，徐金戈伸脑袋往下看，给夜风一吹，激灵灵打了个冷战。

“咣当”一声，胖子他们在身后把椅子踹倒了。

徐金戈回头瞪了他一眼。

给砸破头的那个小子走过来，在桌子上抄起一张询问笔录，递到了徐金戈眼前。

“还说不是你打的？”徐金戈就差跳起来了。

就在这时，边上一间休息室的门开了，刚才带胖子他们回来的小警察也给吵醒了，开门往外瞅，没等他睡眼蒙眬看清楚，胖子已经开始叫了：“就是他！就是他！爸，就是他打我！”

没等小警察说话，上前飞起一脚，正好踢在裤裆上。

当时就蹲下了。

徐金戈没看地上的人，一把抓起胖子的手，看见肿得像个馒头似的，气得抄起桌子上的电话，一下把值班室的窗户砸得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