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我说:“你跟我到我房里去,我们可以在那边谈。”
“我现在离开她不好,”他说,但是一面看向床上,一面站了起来。
薄太太睡在床上,头上放了一块湿毛巾。她呼吸很重,双目闭着,听到敲门声,她眼睛一下张开。她在期待薄好利,准备好要演一场戏的。当她看到进来的是我,又把双眼闭起,希望掩饰为什么她那么重视敲门的声音。
寇医生坐在床沿旁,一副医生职业脸色、一只手在测她的脉膊,神情严肃。一位穿了制服的女护士,站在床脚。床头桌上又是药瓶,又是针剂地摊了一大堆。室内灯光黯淡。洛白坐在窗旁,我走进去,他看向我,把手指竖在他嘴唇前。
全室因为他的举动,肃静——有点像葬礼在进行,或是临终的房间气氛。
我踮足来到洛白前面:“发生什么事了?”我问。
医生抬头看看我,又看回向着自己的病人。
“你说了些什么?”
“告诉她,安心在新办公室轻松几天,等于是休息休息。”
白莎做出怒极的声音。一半出自鼻子吸气,一半出自鼻子喷气。“付一个小姐钞票,”她说:“坐在那里修自己指甲。而让我这老板,一个人在家里柴米油盐的计算怎样才不亏本了。”想想不对,她自嘲地微笑一下道:“也许最近不必真正柴米油盐都要计算,但是,唐诺——你把我弄来这里,到底是要做些什么?”
“坐着准备。”我说:“我们随时可能要行动了。”
“你要我做什么?”
洛白说;“她整个神经系统遭受了强力的破坏。”
我想病人是所到他的说话,她扭动了两下。手足拖动,痉挛了几下。面孔上的肌肉也抽搐起来。
“你看,你看。”医生说。向护土点点头。那护士走去床头柜拿起一支药瓶,倒了一匙药水,先用一块布放在薄太太下巴下面,然后把一匙药水倒倒薄太太嘴里。
薄太太吹出气泡,喷出药水的水滴,像是一般小的喷水泉,然后咽下,咳嗽,哽住,呼吸困难。
洛白问我道:“好利哪里去了?你见到地吗?她曾不断打电话找他。卡伯纳试过他俱乐部和一切可能的地方。就是找不到他。”
“就等在这里。”
“你自己要走?”
“是的,下去看一下薄太太。假如你听到她拉高了声音要吵架,你就下来。否则就等在这里,要动粗时再出面。”
“我又没有听过她声音。怎么会知道是她在大声呢?”
“绝错不了的。”我说。溜出房间,赔足走下楼去。我轻敲薄太太房间的门,推开了一条缝,看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