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布鲁内蒂一边等着帕多瓦尼从厨房里回来,一边打量着占了整整一面墙的书籍。他拽下一本关于中国古文物的书,拿在手里,坐回到沙发上去草草测览一番,直到他听见门被打开,便抬起头来,看见帕多瓦尼回到了房间里。
“那个易装癖?”
“看上去像是易装癖。”
“这两者有什么联系?”
“那个小伙子,就是圣毛罗的委托人,不承认他认识马斯卡里。可他明明是认识的。”
“你是怎么知道的?”
’帕多瓦尼说,拣了一张凹得挺深的扶手椅坐下来。“我待会儿只须把面条扔进去就行了。可你干吗不把你想要问的东西跟我大致地讲一讲呢?这样的话,刚才我在拌面条的时候,脑子里就有东西可以想了。”
布鲁内蒂面朝他在沙发上坐下。他又抿了一口酒,先是一番字斟句酌,然后才开口。“我有理由相信,圣毛罗与一位在梅斯特雷居转—呢,显然也在那儿干活的易装僻男妓有些瓜葛。”
“你说的有些瓜葛堤什么意思?”帕多瓦尼的声调四平八稳。
“性。”布鲁内蒂笼统地说,“可他宣称自己是那个人的律师。”
“这两点并不矛盾,是不是?”
“这一点你得相信我,达米诺,我知道的。这种事儿我看得太多了,不可能不知道的。他认得出死者的模拟像,可他假装认不出来。”
“那小伙子叫什么?”帕多瓦尼问。
“我没权利说。”一片沉默。
“圭多,”最后,帕多瓦尼说,往前一探身,“这些梅斯特的男妓,我认识几个。以前,我认识好多人呢。假如在这件事上让我来做你的同性恋问题的顾问,”他说这话的时候,口气里没有半点嘲讽和敌意,“那我就非得知道他的名字不可。我向你保证,你跟我说的话绝不会传出去。我如果不知道他的名字,就没法进行联系了。”布鲁内蒂还是一言不发。
“圭多,是你打电话给我的。我可没打电话给你。”帕多瓦尼站起身来。“我去把那些面条放进锅去。等十五分钟再说?”
“不矛盾,几乎不矛盾。不过,因为我发现那个小伙子在陪着他,所以他就千方百计不让我调查他。”
“哪个他?”
“那个小伙子。”
“我明白了。”帕多瓦尼说,然后呷了一口酒。“还有别的事吗?”
“我先前问你的另外一个名字,莱奥纳尔多·马斯卡里,是星期一在野地里发现的死者的姓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