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只说了那么多?”白莎问。
“话只有那么多。接下来一大堆笑声。笑声怪异得很,一半神经质的,叫人毛骨悚然。你没有听到,你想像不出它的恶毒。”
“什么人先把电话挂断的,是你,还是她?”白莎问。
“她。”
“之后呢?”
许桃兰摇摇头。从她眼中有了成熟的智慧。她说:“他变了。”
“什么地方变了?”
“我告诉过你,他只是比一般中级矿石好一点点的矿,但是不知怎么搞的,他竟自以为是十足的一座金钢钻矿了。他做超出他能力的事了,而且几年来一直如此,所以他害了他自己。”
“我看你最好少用譬喻。”白莎道。
许桃兰笑了。
“一时我不知道该做什么事好。我慢慢觉得第一件事当然先应该把电话挂回去。我一直在发抖。”
“假如你真像你自己说得那么无辜,”白莎道:“即使半夜敲门,也不该那么吃惊呀。”
“柯太太,我和你说实话。北富德曾经给过我不少快乐,假如我当时决心和他厮守,我会看着他,不使他做太浮的生意。我知道他的长处,也知道他的缺点。”
“这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白莎问。
白莎说:“看你,说出来之后轻松多了。现在可以谈北太太了。”
“星期三早上,北太太打电话给我。她根本没有给我开口说话的机会。机关枪一样,她要说的话可能早已有计划在心的。她说:‘许太太,我对你非常清楚。不要想逃避,也不要否认。你以为能把时间退回去,那是没有办法的。他是我的,反正我也不会让出来的。我告诉你,我是危险得很的。必要时我会给你颜色看的。’”
“你有没有说什么呢?”许桃兰停下的时候,白莎问。
“我想说,但是我有点怕,所以我说不出来。她反正也没有要我说。她只是停一下吸一口气。然后,使我真正怕她的话才说出来。她说;‘我是一个做事十分彻底的女人。我屋子里另外还有一个女人,假装在这里做佣人,在我背后就和我先生搞七捻三。你可以问问她好了,想占我的便宜,有什么结果。’”
许桃兰的嘴唇,因为颤抖,紧紧闭住,停止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