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对疯子来说自然死亡就是疯子本人给自己招致的死亡。不要再怜悯她,她不值得怜悯。”
“你在说什么呀!”斯韦特兰娜·格奥尔吉耶夫娜·帕拉斯克维奇愤怒了,“每一个人都值得怜悯。不能这样对待人。”
“她是凶手,你不要忘记这一点。她打死自己心爱的人只是因为她不想让他属于另一个女人,也就是你。”
“她杀人并不是出于自愿,而是因为他请求她这样做的。你不要假装不明白这一点。”
“反正都一样。斯韦托奇卡,你不要多愁善感。你要记住,她是冲着你干的。你别忘了,你是怎么躺进那个魔鬼医院和那些鬼东西一天六次给你打针的,就连你的臀部和大腿都变成了一片青紫斑,你既不能坐,也不能躺。你甚至准备忘了,至今你每天夜里还常常梦见那个女人手持大刀向你猛扑过来。柳德米拉·伊西琴科罪有应得,所以决不许怜悯她。”
对一个多月前和列昂尼德·弗拉基米罗维奇·帕拉斯克维奇刚搬过来的这套新住宅斯韦特兰娜·格奥尔吉耶夫娜·帕拉斯克维奇十分喜欢。但她深感遗憾地在想,她必须重新搬家。她不能留在这个地方住。
今天她又开车去看她将很快要迁往的住宅:需要用尺子量一量厨房大小,以免在购买新家具时搞错。这个小区也是新建的,距市区甚远且设备简陋,没有电话局和警察分局,甚至连路灯都没有。但斯韦特兰娜·格奥尔吉耶夫娜·帕拉斯克维奇对此感到很满意,因为她打算与一个她所爱的人在这里居住。因此,她完全不需要每天有熟人或亲戚来和给她打电话。她是寡妇,所以捕捉谴责的目光和倾听道德高尚的训话根本不合乎她的心愿。
她走出自家的大门并不慌不忙地来到停放汽车的地方。汽车里的灯没有开,但斯韦特兰娜知道,他没有睡觉,他在注视她,尽管他经常转眼间能入睡,他需要把汽车停住并松弛下来。她打开前门,但没开始坐下去。
“让我们一起走一走。”斯韦特兰娜·格奥尔吉耶夫娜·帕拉斯克维奇建议说,“我们呼吸一下新鲜空气,溜达溜达,我和你有三周时间没在一起散过步了。”
斯韦特兰娜·格奥尔吉耶夫娜·帕拉斯克维奇靠着走在旁边的男人的胳膊,最后她总在想,她是多么幸福的女人啊,因为她有一个如此强烈地、如此迫切地和如此无所顾忌地爱的人。所以他爱不爱她这个毫无价值的思想在这种爱面前完全黯然失色了,这一点完全不重要,没有任何意义。意义仅在于这个男人对她来说是世界上最好的。
“侦查员所讲述的东西使我不得安宁。”她把面颊紧偎着他那熟羊皮短袄的袖子说道,“这毕竟令人感到可怕。”
“看不出有什么可怕的。”
“但要知道,柳德米拉·伊西琴科死了!”
“那有什么?她是个疯子,自杀了。这是她个人的决定,我再说一遍,在这一点上我看不出有什么可怕的东西。”
“你怎么能这样说话?”她责备地说,“是的,就算她是个疯子,但毕竟是个活生生的人呀!活生生的,你明白吗?她应该一直活到自然死亡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