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有什么不吉利?”流浪汉显得证据十足地解释,“这儿总死人,也许,还有别的……”
“在此之前你在哪儿过夜,可怜的人儿?”
“在卡兰切夫卡,那儿的地下室暖和而且漆黑一片。我不想太显眼。我们最喜欢在那儿停留。”
“那今天是怎么啦?有人关闭了你的卡兰切夫卡,是吗?”
“是那儿要毒杀大老鼠,你不知道?那儿出现了大量的老鼠。我们傻里傻气地决定,无论如何要用药毒死它们,这药是用来对付老鼠,而不是对人的。昨天我们还在那儿过的夜,因为有人完全不想干,所以今天早上开始就有人监视要拿走鼠药的人。我们用草把鼠药盖住。最后我们决定散开几天,等那些毒药消散。这样,我们就各自找自己的去处了。”
尤拉·科罗特科夫非常讨厌被肢解的尸体的样子,而如果这是儿童或者是少年的尸体,他就会恍恍惚惚,甚至弄不清是怎么回事。而今天他却别无选择,需要的是研究案情,而不是流眼泪,因为他是在夜里三点作为值班小组成员开赴尸体发现现场的,而且自己的这个工作又没有什么人代替他干。
浑身散发着气味的那个流浪汉那一天偶然进入这个地下室暖暖身子并想在此过夜,于是有了这个可怕的发现。这时他正坐在靠近这所房子的一条长凳上不住地颤抖,牙齿不停地打颤。
“长官,给点酒喝。”这是他对尤拉·科罗特科夫说的第一句话,“太可怕了。”
“忍着点吧,老大爷。”尤拉·科罗特科夫摆摆手,“我自己也觉得可怕。你看现在都夜里三点钟了,你让我上哪儿给你找喝的去?”
“我自己去找,”流浪汉回答,不是因为寒冷,就是因为害怕,他的牙齿不住地打颤,“就是没钱。”
“那你为什么来这儿?这地方你熟悉吗?”
“嘿!”流浪汉晃着脑袋做了个古怪的动作,好像是从自己脸上赶走一只苍蝇似的,“他们跑得比我快,占据了所有的地方。你想,找个睡觉的地方就这么容易吗?真是讨厌!整个莫斯科都被划分和重新划分了,不会有人来查你的户口,不用担惊受怕,可以订立自己的规则。听说了吗,长官?民主政府废止了户口登记条款,这样我们这些整天吵吵嚷嚷的人倒给设立了流浪汉户口。不能闯入他人的地下室,不能进入别人的阁楼,不能占了别人的楼梯。为户口登记付了钱,得到警察的许可,那就请吧,不用付钱的就只有那些不供暖或者像这样的不吉利的地方,今天户外的气温是零下二十度,我先试着在一个寒冷的地下室里安顿下来。可是不行,我自己感觉都要过不了今天。这样,我就闯到这儿来了。我知道,这地方不吉利,但是挺暖和的……”
“听着,老大爷,那为什么这个地方总是不吉利?今天我们就在这儿找到了一具尸体,那以前呢?也有过什么吗?”
“可不是!”流浪汉不无自豪地看了尤拉·科罗特科夫一眼,像是在说,你这么一条大汉,怎么连这样的小事情都不知道,“这房子是三十年代建的。
“等一等,我问你两个问题,然后你就可以得到一瓶酒。怎么样?”
“好吧,长官,您快点问吧。您看见了,我浑身都在颤抖。”
“你经常来这个地下室吗?”
“不,这个季节我是第一次无意中走进来的。这个地下室我们认为不吉利,如果不是特别需要,我们是不会进来的。”
“这里面有什么不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