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莫雷斯塔尔站了起来,面朝菲律普,两臂环抱在胸前,与其说是对他儿子的指控进行辩护,还不如说是在质问一名犯人。
菲律普惊恐地看着他。他偷偷地留意他的每一次打击、每一句话在他父亲脸上留下的伤痕。老人的太阳穴涨得通红,使他深受震惊。他惊慌失措地看见他的眼自上布满血丝。他仿佛觉得父亲就像一棵已经被斧头砍到树心最里面的大树,每时每刻都会轰然而倒。
“从我父亲这里。”
“这不是真的!”老莫雷斯塔尔大声说道,他的脸气得通红,“这不是真的!我!我会准备过……我!……”
“这是我从士兵波费尔德的衣兜里发现的纸条,”菲律普递给勒科尔比埃一张纸条时说道,“这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出逃的路线图,标有那名逃兵必须走的那条路,他越境时为逃过哨兵的眼睛必须经过的确切地点。”
“你说什么呀?你竟敢说些什么呀!我和那个可怜虫会有联系吗!”
“‘阿尔伯恩小路’这几个字是你的笔迹,爸爸。而且,这名逃兵也是经过阿尔伯恩小路到达法国的。这张纸是从你的信纸上撕下来的。”
“有。在这一点上,我必须揭露一件对我来说很沉重的情况。我父亲很显然对此未加注意,但在我看来……”
“你想说什么?”莫雷斯塔尔喊道。
“噢!爸爸,我求你了,”菲律普双手合掌,哀求道,“我们来这里不是为了争吵,也不是接受审判,而是为了履行我们的义务和责任。我的义务和责任是可怕的。不要让我气馁。如果有必要的话,事后你再定我的罪。”
“我已经给你定罪了,我的儿子。”
勒科尔比埃做了一个专横的手势,然后,他用更加粗暴的声音重复道:
莫雷斯塔尔跳了起来:
“你是在那个纸篓里找到它的,被撕坏、揉皱过!你竟干这种勾当,你,我的儿子!你真的应该感到耻辱……”
“噢!爸爸。”
“不是你,那又是谁呢?你回答呀。”
“是士兵波费尔德临死之前交给我的。”
“说出来,菲律普·莫雷斯塔尔先生。”
菲律普急切地说道:
“部长先生,士兵波费尔德与边境这边有联系。他的出逃是早有准备的,受人支持的。他知道他应该走的那条安全小路。”
“他是从什么人那里知道的?”
菲律普低下头,垂下眼帘嗫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