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我却假作不知地问道:“我真佩服你。你怎么会想到这一条线路?
他又得到了卖弄的机会,便道:“这是我从观察而来的。我们都瞧见死者卧室中的写字桌上,有一支笔搁在砚上,那本支票簿却在书桌抽屉中。这书桌抽屉并不曾锁,并且除了支票簿以外,并无其他重价东西。这可见那支票是暂时放在抽屉中的,又因着那笔砚的证明,又可见最近曾经用过。
他顿了一顿,目光盯在我的脸上。仿佛一个演说家自以为他的议论已到精彩之处,便放意停顿一下,以便接受听众们的彩声。我索性送他上路,让他暂时开一开怀,以便他吐露真情。
我说道:“署长,你这样的观察和推想功夫,委实值得记录下来,当做警探们的参考资料。但你怎么又会联想到这支票会落到凶手的手里去呢?
许墨佣道:“这也很容易明白的。据我料想,当发案以前,那被害人为了某种用途,正在写那张一万五千元的支票。他刚才写好,搁下了笔,又撕下了支票,把簿子放进了抽屉,忽听得中间里有什么声响。他走出去礁时,便遭那凶入的毒手。那凶手行凶以后,也许在房门口探望一下,发现了书桌上的支票,便顺手带了出去。那不是很自然的吗?”
梁寿康忽变了声浪,说道:“唉,原来你还只得到了一种消息!
这句话分明扫了许署长的兴——在许署长意中,也许要把这样的语调,认为伤失他的尊严。他的脸儿果真沉下了,他的语声也带着冷涩的意味。
他横跟着寿康,答道:“就是这个消息也不容易啊。假使和你易地而处——”
我为节省时间起见,便从中给他解围。
“署长,你也值得和这个不懂人事的孩子闹意见?你能深得这个凶手的模样,委实不能不佩服你的办事敏捷。访问这消息你从哪方面得到的?现在还有守秘的必要吗?”
我道:“这个人怎样进来的?”
这问句不再是灌迷汤了,分明了揭着了他的创痕。他的满面春风的睑儿,自然也不能不减少了些色彩。
许墨佣的本意,说不定仍抱着守秘态度,但因着我给了他一个落篷的机会,似乎再不好意思坚拒。
他微笑道:“此刻已用不到守秘了。这消息我从银行方面得到的。我还有一个消息,说出来也许要使你吃惊!他的眼光忽在海峰和寿康二人的脸上打了一个旋儿。他又继续道:“今天早晨九点零五分钟,你叔父名下的存款,提去了一万五千元现款。
海峰果真很吃惊的样子,忙问道:“当真吗?你不要误会吧?我叔父哪里会有这许多现款?他昨夜亲口对我说过,现款不多,所以我的留学款子还没有筹集,怎么会有这一回事?
许墨佣淡淡地答道:“信不信由你。我所着重的,在乎那个凶手。这凶手胆子真大。他分明一等到银行开始办公,立即进去提款。现在回想,可惜我刚才在这里多耽搁了一会,否则他也许早已在我的掌握中了。
他的眼光向我轻轻一瞟。我记得他先前曾提议要走,霍桑留阻过他,此刻他言中有骨,分明在抱怨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