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你?”
“我从前破过的命案,都是寻找一个已经躲藏起来的凶手,不是现在这样继续顶风给你杀人的凶手。我害怕不能尽快破案,再死人。两周就是一条年轻女人的生命,这是一种什么概念?我从来没有觉得时间这么可怕过,两周一条人命!我常常想,幸亏他前两起未遂,给我们留下那么多线索,如果他前两起也是既遂,没有活人见到过他,怕是这个案子死的人就不是翻一番了!你说我怎么不害怕?”
但是,我们现在只能根据我们现在的法律条文去定罪,也许将来我们也会改变看法,但是现在不行,我们不能参照美国联邦调查局的经验去给他定罪,这你是明白的。至于说到定罪,我们作为侦察机关只能尊重司法机关的判决。”
“我认为,这个问题才是曲宝源案子给我们留下的最难解之谜,也看出了我们法律的漏洞,对于这样一个分明以性为目的入室杀人的变态狂,我们却只能将他定罪为抢劫,连指控他犯有杀人罪的事实和法律依据都不足,这不能不是法律的遗憾。”
“如果抛开我的职务,我也和你一样感到遗憾。因为我在现场强烈地感受到了那种性的东西,凶手扎得被害人浑身都是伤口,还要重新摆放尸体,再摆放酒菜、扑克牌,尤其是两次都把外物插进下身、重新给被害人穿上连裤袜和高跟鞋,看到这些你能不震动不愤怒吗?可是,我只能意识到自己的强烈感觉,却找不到具体的证据来说话。刑警的感觉只对于侦破有用,它永远不能变成给罪犯定罪的法律语言。我觉察到了这里的距离,我们不能给检察机关提供我们感觉到的东西,这也是法律所不允许的。我们只能提供看到的东西。”
“侦破这个案子,你遇到的最大困难是什么?”
王立国想了想:
“两个吧。一个是,自身的,害怕,恐惧。”
杨明张大了嘴巴惊讶地看着王立国,后来他说直到这时我才发现,王大队的脸色很难看,很不像他这么年轻的脸色,灰土土的,分明是经过长途跋涉,已经筋疲力尽,已经就要跌倒。
杨明仍然明知故问:
“你说谁害怕?”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