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西南联大的最高管理机构是常委会,由北大校长蒋梦麟、清华校长梅贻琦和南开校长张伯苓三人组成;另设校务会议为议事机构,设教授会为咨询机构。校务会议由常委、主任秘书、教务长、总务长、训导长、院长和与以上人数相等的教授组成;教授会由全体教授、副教授组成,参加校务会议的教授由教授会选举产生。
由于蒋梦麟和张伯苓常在重庆,西南联大校政其实由梅贻琦主持。这位提出了著名的“大学者,非有大楼之谓也,有大师之谓也”办学理念的教育家,执掌西南联大时说:“吾从众,无为而治。”“众”指的其实是教授,这句话落到实处,就是今天人们呼唤不已的教授治校。
西南联合大学设有文、理、工、法商和师范五个学院,?@?z二?@?z十?@?z六个系,教师三百五十多人,在校生人数在三千左右波动。她的机关却只有三个处:教务处、总务处和训导处,今天高校里的人事处、财务处、基建处、科研处、保卫处、外事办、老干处等等,一律没有;三常委实则梅贻琦一人负责,没有“分管领导”、“领导班子”;各学院和系均只设院长和系主任一人,由教授兼任,没有副职。
梅贻琦主张通才教育,反对重实用、轻文理的办学思想;他认为,教给学生所谓“一艺之长”,其实是在培养匠人,与大学宗旨不符。
西南联合大学的制度以学分制为主体,具体是“选修课”制和“共同必修课”制。学生四年(或五年)必须修满一百三十二个以上学分、相当于四十门课方可毕业;大一横贯文理的必修课一般为八门(国文和中国通史所有院系都必修),达四十个学分之多;三分之一的学分课程不及格要留级,二分之一的学分课程不及格则勒令退学。
三大名校合并迁来,让湖南喜出望外;如今临时大学要迁走,湖南省主席张治中极力挽留,他说长沙绝对安全,即使不安全,也可在湖南另寻校址,湖南省必定尽力支持。而广西得知三校要迁往西南,立即积极联系,希望把学校迁到广西,设于南宁与桂林均可,广西地方同样大力支持。
1938年1月,最后议定的地点是云南昆明,这里位于大后方,气候优良,且有铁路通往国外,是战时办学的最佳处所。
告别了湖南,谢绝了广西,2月中旬,搬校开始。除去参军、辍学回乡和投奔延安的学生,志愿入滇学生共八百七十五人,和教职员工一起分两路入滇:一路是女生和体弱的师生、职员及家眷,乘火车经粤汉铁路到香港,取道越南到达昆明;另一路二百五十多人(其中学生二百四十四人),组成“湘黔滇旅行团”,由湖南省主席张治中派一名中将为团长护送,徒步穿越三省,六十八天后抵达昆明。
1838年4月2日,学校正式更名为国立西南联合大学;5月4日,正式上课。
刚到昆明的西南联大租用本地中专学校教室上课,各学院散布于市内各地,乃至云南南部的蒙自。7月,联大在昆明西站东侧购地一百二十四亩,建立校本部。
联大八年中,共开出了一千六百多门课,如涓涓乳汁,哺育了一代优秀青年。
有名师的精心教导,有科学合理的培养方案,青年才俊们十分珍惜这战乱中万分难得的优良条件,他们刻苦勤奋,在这里迅速成长起来。
时任联大物理系教授的吴大猷这样回忆当时的联大学生、后来的诺贝尔奖获得者李政道:“他求知心切,真到了奇怪的程度。有时我有风湿痛,他替我捶背,他帮我做家里的任何琐事。我无论给他什么难的书和题目,他很快地做完了,又来索更多的。我由他做问题的步骤,很容易发现他的思想敏捷,大异寻常。”
西南联大的精神,除了战时办学必有的“艰苦奋斗”之外,就是“大学独立”。联大的高层和教授认为,政府的职责是保证办学条件,而不应干涉校政。
1939年,国民政府教育部长陈立夫三度训令西南联大必须遵守教育部新规定,由教育部安排应设课程、统一教材、举行统一考试等。
1939年4月,西南联大新校园落成。这里有学生宿舍三十六栋,全是土墙茅草顶结构;教室、办公室、实验室五十六栋,为土墙铁皮顶结构;食堂二栋,图书馆?一栋,为砖木结构。这些建筑的设计者是梁思成,因为经费极端短缺,只能一律按最简陋、最节约的原则设计建造,这位建筑大师对此深以为憾。
云南省对西南联大办学给予了大力支持,一次次协助解决校舍问题;省主席龙云将他在威远街的公馆腾出一部分给联大作总办公处,他还专门拨出一辆福特轿车供联大三常委之一的蒋梦麟使用。
永载中国教育史册的一代名校西南联合大学,在南疆开始了它的辉煌历程。
西南联大的成功,固然在于其融汇了北大、清华、南开三校的优秀师资,更在于她那符合大学精神的办学理念和学校制度。
在合并迁校之前,三校都形成了自己的优良传统,北大是自由、民主,清华是严谨、认真,南开是开拓、活泼,合并为西南联大后,互相取长补短,开拓出了更为高迈的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