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祸起
世宗时期,帝国以‘顺者以德服之,逆者以兵临之’的策略收服了箭月所有部族,箭月诸部族先后皆宣誓归顺朝廷,效忠帝国。其后,世宗又以强横武力为后盾,把本已散为数十部的箭月又强分至八十余部,命每一部为一卫,封其酋首为督卫指挥使。
帝国同时采取羁縻之策,拉拢分化离人。箭月每年都要向朝廷纳贡,然后朝廷再给予诸部酋首赏赐,当然赏赐的财物要比纳贡的财物多的多。
为了进一步分化离人,宣帝时帝国开始允许箭月酋首纳贡后可以在帝都开市三日。所谓开市,也就是允许他们在帝京做三天免税的买卖。
这件事对帝国来说只是小事一件,但对离人却非同小可。离人平日与帝国的边境贸易受到严格限制,数量上如此,种类上更如此。有些物资,如刀枪、弓箭、甲胄、农具等物资根本就是严禁贸易,而在帝京开市时,这些限制会有适当的松动,不仅如此,开市与边境贸易所获的利差往往有十几倍之多,所以每逢纳贡时,有些酋首的车队竟绵延数里,几近千辆之多。
为了争夺有限的通关文牒(通关文牒是帝国允许离人带入关内多少货物的凭证,多有多带,少有少带。拥有通关文牒的多少,就是离人身分、地位和财富的象征。),不仅各部族之间互相争杀,就是部族内部的争杀也愈演愈烈。由此之故,箭月又从八十余部散为一百三十余部,帝国从而达到了分化削弱离人的目的。
云历一六二九年九月二十二日,黄昏,帝都昆京巨大阴森的城门随着十二声凄冷空落的钟鸣徐徐关上。
残阳如血,天敌间一片血红。雄伟壮丽的帝都似被浸在奇异的血海中,一切都慢了下来。血色既明又暗,迷离而又妖异,整个帝都恍若鬼蜮,仿佛是千万年前就已存在着的挥之不去的梦魇。
阵阵秋凉掠过,片片黄叶漫天飘落。秋意肃杀,弥漫着整个天际。
大街上如织如雨的行人都不由得加快了步伐,如宿鸟投林般急匆匆向家中赶去。不知不觉间,本是热闹吵杂,摩肩接踵,车如水马如龙的大街小巷就变得冷冷清清。
此时原本该逐渐热闹起来的茶楼酒肆,青楼楚馆,似也被这充塞于天地间的滚滚秋意打灭了精神,也如外面的大街小巷般清冷,全没了往日的神采。
为了确保离人中不致出现挑战帝国威权,扰乱北方边陲平静的地方势力,帝国更采取挑拨离间、以夷制夷、断市和贸易封锁等种种手段来打击削弱离人的力量,有时甚至直接出兵来铲除那些不驯服于朝廷的部族。
得益于这些方略的综合运用,尽管箭月内部各方酋首皆称王争长,互相战杀无日无之,甚至骨肉相残,强凌弱,众暴寡,盗贼蜂起,遍于山野,仍使得北方边陲保持了二百多年的平静。
神帝季宏均登基后,情况慢慢起了变化,北方边陲保持了二百年的平静开始被打破。
神帝,人如其名,神之极矣!神的让人无话可说。神帝贪婪成性,亘古未闻。神帝的贪性是从骨子里贪到毛孔,又从毛孔贪回到骨子里,期间又不知经过了几千万次的轮回,方才可以成就神帝现在的贪性。
贪婪是人的天性,虽然神帝贪的有些过分,有些离谱,贪到了常人无法想象的地步,但毕竟还可以理解,在人性的世界里,总还说的通,圆得过去,但神帝之所以神,却决不是因为这些可以理解,说的通,圆得过去的事。
夕阳刚刚还似近在咫尺,此时却已远在天涯,渐渐没于天际。血色也由明而暗缓缓地淡去,黑暗又成了天地间的主宰。
一灯如豆,点点的光亮从一个个院落,一丛丛屋宇散向墨染般无尽的神秘夜空,今夜无星也无月,天地间一片死寂。
忽然间,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黑夜的静寂。马蹄声由远而近,又迅即远去,一骑玄衣轻甲的骑士向着兵部飞马而去。转眼间,黑暗又无声地吞噬了马蹄声漾起的一点微波。
山海关是帝国北方边陲最重要的关隘,是拱卫帝京的最后一道防线。关外帝国所属的关城有七十余座,土地面积更多达一十七余万平方公里,大约二百四十多万帝国子民生息繁衍在这片苍茫辽阔的大地上。
在这片苍茫辽阔的大地上,不仅栖息着唐人,东北方,还有离人,离人又称箭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