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总是好的。

『我也听说，老太爷故世了。』何桂情又说，『其时亦正逢先君弃养，同在苫次，照礼不通吊问。』

他的所谓『先君』，王有龄从前管他叫『老何』。现在当然也要改口了∶『我也失礼，竟不知老太爷下世。说实在的，我也不知道你中举、点翰林。

不然┅┅『

不然早就通音问了。王有龄不曾说出这句话来，何桂清心里却明白∶他已听杨承福略略提过，知道他此行是为了上京加捐，是境况似乎并不怎么好，随即问道∶『这几年一直在浙江？』

』

炕几上已摆了八个高脚盆子，装着茶点水果，炕前一个雪白铜的火盆，发出哗哗剥剥煤炭的轻响。王有龄觉得这样的气氛，正宜于细谈叙旧，便欣然在下首落座。何桂清还要让他上坐，他一定不肯，也就算了。

当杨承福端来了盖碗茶，做主人的吩咐∶『有客一概挡驾。王老爷是我从小的「弟兄」，二十年不见，我们要好好谈谈，叫他们不必在外面伺候。』

『是！』杨承福又说，『请大人的示，晚上有饭局┅┅』

『我知道，回头再说。』

『是的。』王有龄答道，『那年在京里与先父见面，因为回福建乡试，路途遥远，当时报捐了一个盐大使，分发到浙江候补，一直住在杭州。』

『混得怎么样呢？』

『唉！一言难尽。』王有龄欲言又止地。

等底下人一回避，室中主客单独相处，反有不知从何说起之苦。而且何桂清也还有些窘态。王有龄一看这情形，只好口不择言他说了句∶『二十年不见，想不到大人竟直上青云，「同学少年真不贱」！可喜可贺。』

话是不甚得体，但总算开了个头，何桂清紧接着摇摇手说∶『雪轩！我们的称呼要改一改，在场面上，朝廷体制所关，不得不用官称，私底下你叫我「根云」好了。』

『是。』王有龄但然接受他的建议，『我倒还不知道你这个大号的由来。』

『是我自己取的。「根云」者，「根基于云南」，永不忘本耳。』

原来如此！王有龄心想∶照他的解释，无非特意挂一块『云南人』的幌子，照此看来，他可能是『冒籍』中的举。这也下去管他，反正能『不忘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