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恨意
杨守信见玄冲子看自己眼神已有些不善,便不敢再多问什么,而是附和着众人对玄冲子一顿夸赞,可是此时,一个大胆的念头突然就从他脑海中蹦了出来,他不禁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
玉和酒楼的后院,本是饲养家禽之地,然而此时却不见一只鸡鸭,只见一个用数根木桩钉入泥土所构成的牢笼,牢笼的顶部也被用几根木板给牢牢钉死。
笼子内,一个妙龄女子被迫蹲在泥地上,她脚下的一双绣花鞋已被泥水染得脏兮兮,而天空中连绵不绝的雨点透过木板的缝隙滴滴打落在她的头上、背上,将她长发与红裙浸得湿透,可她背上的一道符纸也不知是什么材料做成的,居然丝毫不被雨水所染,且在昏暗的夜色中散发出阵阵微光。
女子显得有些楚楚可怜,她湿漉漉的衣裙勾勒出她美妙而丰满的曲线,可是周围并无人去欣赏怜惜,她就那么一个人孤零零地蹲着,抱着双手在那不停地揉搓,浑身也在不停地颤抖,接近零度的气温则将她的嘴唇冻成一抹妖艳的紫色。
周鸿现到此仍不明白为什么延河镇人要把杨守诚的死归罪到自己头上,她对杨守诚所做的,无非就是因为不忿其骚扰而幻化个老虎出来吓唬吓唬他,可延河镇人却口口声声说自己吸干了他的精气,一想到这一点,她就感到无比的恶心和屈辱!
这话问得唐突,但玄冲子涵养极佳,也不动怒,而是郑重其事地道:“道门也分类别,行戒律各有不同,我行的是老君五戒,戒杀、戒盗、戒淫、戒妄语、戒酒,故有此忌讳。”(作者按:戒荤虽然不在五戒之中,但唐朝有法律明文规定,和尚与道士都是不许吃肉的,这是最基本的戒律。)
杨守信恍然大悟,突然他脑袋灵光一闪,又道:“道长,你今日降伏了那个狐妖,却并未出手直接将她打死,是否也是因为戒杀的缘故?”
玄冲子表情一愣,接着沉默不语,那样子分明是默认了。可是这样一来,宴席中的延河镇人却都纷纷坐不住了,他们大惊失色道:“道长,你若不能打死她,那妖孽不是还会继续作恶的吗?”
玄冲子心中有点怪杨守信多事,可他持妄语戒,不能随意欺骗人,故微微苦笑道:“狐妖毕竟是生灵,也在杀戒之内,贫道确实不可直接将其斩除。可诸位也不必惊慌,一切妖孽皆惧道法,贫道只需念诵三日道德经,便可送其超生,绝不会给延河镇留下一丝隐患!”
众人又纷纷坐了下来,皆说:“没事没事,三天就三天,只要有道长在,我们便无后顾之忧了!”
玄冲子点头微笑。
可杨守信又道:“道长毕竟是人,需要休息,那狐妖会不会趁道长一个不察就溜走了呢,然后等道长离开了延河镇,她再回来寻我们报复?”
众人一听,又纷纷不淡定地站了起来。
玄冲子忍不住瞪了杨守信一眼,心说就你事多,有完没完你?他语气略僵硬地道:“诸位不必多虑!诸位今日也看见了,我在那狐妖背上贴了一道符,其名曰镇妖符,它可以封印住那狐妖的妖力,使那狐妖不仅不能施展任何妖术,气力也大为削弱,此时的她甚至还不如一个五岁小童,故想要逃脱,简直是痴心妄想!”
众人一听,又纷纷坐了起来,皆伸出大拇指赞道:“道长果然道术高超,我等佩服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