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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琏在此后很长一段时间,也不明白为何龙靖会出现在两个地方,直到听见那个双子的传闻,才了然于心,叹道自己进入了局中局。
而那个“主帐无人”的关键缔造者,正是那时已奄奄一息的龙隐。
“我现在不能回去,让哥哥分神的!”他当时坚定的神情我至今还历历在目。其实他还隐含了一句,他是再也不能回去了,不管是他的身体,还是他的身份。
听见他把一桩一桩的事情说出来,我蹙着眉,慢慢的理清这错综复杂的关系,想通了以后,则对他的做法不以为然。他这是以自己做饵,实在太危险了。
“我本想,若他聪明,就不该再设一埋伏,居然还领了兵来,实是不智。我还想着与阿乔回关内好好待着,把苦差事丢回给哥哥呢!”他轻轻笑道。
“我们先在那里落脚,我再慢慢的……跟你解释……”他粗喘着气,似乎再说一字都要了他的命一样,本来抓着我的手也无力的脱落,却有着达到目的的轻松。
我默不作声,与他来到了断崖下,果然有一个崖洞。细细端看,里面竟然有些简陋的布置,地上铺着稻草,洞壁上还挂有些简单的□□,看来已经是春夏猎户上山打猎时在山下的据点。现在快要入冬,自然没有人在,我们能安心的住下。但那时我却希望,能遇上人,来个雪中送炭,但这也是奢望。
他的呼吸渐渐急促,竟像快要窒息的人一样,紧绷着身体,张大嘴呼吸着。我连忙扶着他躺在软稻草,拿出小瓷瓶,一边把药送进他的嘴里,一边帮他顺气。
许久许久,他的呼吸才平复下来,看到我深思的眼神,他一个怔忡,随即徐徐的笑出来,“别人不知道,还以为阿乔你巴不得我早点死呢?怎么这副冷面孔,怪吓人的!”他似乎想用呢哝撒娇的话来搪塞过去,可我不是那么好打发的。
沉下脸,低声说,“快点告诉我怎么走出去,这里怎么像迷宫一样?你要拿自己的命开玩笑么?”
“是他不智还是你动了什么手脚,让他不得已而为之?”我挑眉,问道。能统一各部族,坐上北漠王的主位,不应该是这样的轻率。除非……
“呵呵!”他以笑掩饰,随即一凛,“唯一错算的,就是差点连累你,我不应该带着你的,若在哥哥身边,你会安全许多。是我自私了,对不起……”可是,他眼中一点愧色也没有,还是笑眯眯的。
竟是连阿彦和炀都不知道他引来洛琏的计划,怪不得要天北先折回军营,是有此一着,设了个局中局。如果炀和三哥知道了,定是不同意他的做法。不过,来着有硬仗要打,隐也有为我考虑,才会有两难的选择,留或不留,都不易。
“你太任性了,那就弃你自己的身体于不顾了么?我想,我们现在走出去还来得及,应该没有人埋伏了,我们偷偷的潜进关内好不好,你的伤总是要治的,再拖下去怎么得了?”我担忧的看着他。
他叹了气,“我自己的身体我怎么不知,三天……不!也许两天就行,阿乔,你要相信哥哥,我们,只须安心等待……阿乔,我累了,先歇一下……”他疲倦的合上眼。
他故作轻松,我却难以附和,若是平时我还可以随他,可是看那惨白的脸,还能拖到几时,如芩的话又一次浮现在我的眼前,不行,这样拖下去,结局不用想也知道,不行!
也许是如芩的药见效了,他的脸稍稍恢复血色,轻佻的习惯又出现,“本还以为用不上的……也罢,阿乔还当我是小孩子么?我们就在这里待两三天,如此便好……”这一刻,他的眼睛墨如潭泓,深不见底,卖着关子,不戳破的话谁也不明白。
那时我不知道,因着洛琏的轻率出行,军中主帐无人,由龙彦和秦天放等人指挥,□□也发动了一次突袭进攻,灭敌一万。
再后来,洛琏赶回,三哥也及时来到军营,北漠与□□正式开战。不知何故,西兰临阵倒戈,反助□□,北漠一时难以对付,再败,退兵,蓄锐。
三哥带来足够的粮草,士气大震,□□不给北漠喘息的机会,再次发动进攻,北漠拼死一搏,双方厮杀甚久,尸横遍野,断箭残垣,连天地也染上了血红,双方均死伤无数,在□□历史上称为“血战祁天关”。然□□更胜一筹,击退北漠王军,洛琏写下降书,言永不进犯。此次,靖侯的名声扩至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