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柳敬亭略一沉思,道:“你先把你的意思写下来,然后请侯公子说他的心思,再经香君说出她自己的意思,最后看你的字笺,睢瞧你们三个人的说法是否一致。”
这个提议立刻获得一致的首肯和赞同。
吴次尾道:“有意思,有意思,若是他们三者合为一心,明天我做东,我们几个人在妥娘家里摆上一桌为贺,客人是原班人马,一个都不许缺。”
陈定生跟李贞娘很要好,笑着道:“老吴肯请客是破天荒的怪事,只不过摆到妥娘那儿去,不合理。”
他是要为李贞娘争取的。
吴次尾道:“等朝宗说了之后,如果真是我错了,我情愿认罚,别说是一盅了,三大觥都行。”
夏尤彝也兴致勃勃地道:“方域,你倒是说说看,应箕每逢酒会,最多不过饮上一两口,我们都叫他一杯先生,他从开始到终席都是一杯到底,今天肯认出三大觥,那可是很难得的事,你快说出个道理来叫他破次例。”
朝宗看看身旁的香君,倒是有点为难了。
他心里约莫揣测着一个意思,并不能确定什么,却没想到会弄得如此隆重的,尤其是此刻香君那双灵活而黑白分明的眼睛,正灼灼地看着他,使他更难以启齿了。
这一猜若是猜错了,当然也没多大关系,可是今后在这娇小美丽的女郎面前,将要分量大减,从此遭受白眼的成分居多。
卞玉京道:“吴相公的作法很合理,贞姐这儿是自己支应门户,我是个没管头的,妥娘却不比我们,她家里也有开销,不能老是往外跑,上她那儿去,也免得她跟养母生气。”
郑妥娘感激地看了卞玉京一眼,道:“大家看得起我,已经够感谢的了,不必再要破费,真要是我侥幸猜中了,大家给我做个面子,吴相公出份酒菜钱就行了,其他一切支应我自己贴。”
他持一清喉咙,斟酌了一下措词,正想开口的时候。
柳敬亭忽然又捉狭地道:“慢来!慢来!侯公子,你先别忙,我跟妥娘还要赌上一赌呢。”
“你这个死麻子,怎么又找上了我了。”
“我这倒不是故意找上你的麻烦,侯公子和香丫头一见倾心,他们之间心有灵犀暗通,我麻子可以相信,但是你居然也能先知先觉,知道了他们的心事,教麻子可实在犯疑惑,所以要跟你赌上一赌。”
郑妥娘豪兴大发,道:“好!怎么个赌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