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钱中生知道我妈去世后，又举动借了些钱给我们安葬了我妈。事后钱中生也没怎么来我家，只是我爹每天在我面前讲他有多好，家里又有钱，嫁过去一定会过得很好。当时我前前后后想了很多，又想着我爹曾多次跪在我面前，要我答应他嫁给钱中生，在无奈中我答应了他。我知道钱中生并不是一个坏人，自己也应该知足，就这样我嫁给了一个连自己看都不想看的人。

四毛听到这里后，突然打住天小花的话问道：“你嫁到钱中生家后，他应该会对你很好啊！他老婆那么丑，肯定会对你特别好的啊！你怎么又说被你爹卖到了怡红院呢？”天小花喝了口茶接着说道：“我嫁到钱家后，他确实对我好。自然，他也就很少去陪他那位县太爷的千金小姐了。那大小姐本来在我们第一天进洞房时就大吵了一回的，后来钱中生越来越冷淡她时，所以她受不了。然后她跑回家告诉她爹后，带了一些人回来，背着钱中生不在家的时候，把我抓来直接将我卖到了怡红院。我到钱家不到一个月就被卖到了南国怡红院。在怡红院里我不愿意接客时他们就打我，我身上的伤疤现在还有。”天小花说着就卷起袖口，手臂上紫色的印一条条的沥沥在目，让两个男人看了心疼不已。天小花说完后，擦了擦早已湿润了的眼睛后笑道：“好啦！一切都过去啦！现在我有二位大哥哥的保护，我想我以后一定会过得幸福开心的。如果没有当初的那些经历，也许我们就不会认识。现在的我，觉得上天还是很公平的，我已经很知足了。”看着一个有如此大气的小女孩，理真心里也在默默地佩服她坦荡的胸怀。听完小花的讲述后，理真和小花的眼睛就盯着四毛，他们都在期待四毛的讲述。四毛笑道：“你们都知道我的过去了，我没什么故事，就这样没什么说的。”“那不行，你什么都没讲，你至少也得告诉我们你的真名吧！一直以来你都要我们叫你四毛，说你没名字。”天小花故作生气说道：四毛本不想说起过去的事情，但他们一至要他讲时，又不好意思推，他叹了口气不情愿的讲起了他的经历：

我从小就住在官民巷，是家里唯一的儿子。爹妈在这里开了间餐馆，就是现在的这里。从小就被爹妈宠惯了的我只知道吃喝玩，什么事也不做。每天就和外面的小孩子混在一起，还经常带他们进来偷自家的东西给他们吃。为了此事，我爹妈还打过我一次，那时我才七岁。一气之下跑了，可是在外没呆两天我就跑回来了。外面没吃没喝的哪受得了啊！所以我在外面呆了二天就回家了。不过在外面的两天里我认识了一个小女孩子，她很善良。见我在外面没吃的，人又搞得象个黑炭头一样，她就从家里拿一些馍和糖出来给我吃。当时我特别感动，在家时都是我拿东西给别人吃，今天在饿的时候，却有人拿东西给我吃，我觉得她太好了。当时在我心里就想，我长大后一定要娶她做老婆。我在她们家附近呆了两天，她每天都会拿东西给我吃。我觉得这样呆着不行，如果要想娶她，自己一定得有本事给她幸福。所以第二天她来送东西给吃时，我告诉她我要回家了，并告诉她我回去后还会来看她的。她听后开心地笑了，她最后笑着说道：“你回家后多学点本事，长大后你就娶我吧！”我听她这么一说心里特别高兴，我当时就一把抱着她在她的额头上亲了口，并告诉她这是我做的记号。虽然那只是儿时无知的一句话，但我从那天起决定要好好学习。回家后我就象变了个人似的，在家里特别听话又去读书，当时把我爹妈给乐坏了。可是我天生不是读书的料，我怎么学都学不进去，后来一见到先生就会头痛。没办法，我只好退学回家，我爹妈见我努力还是不行就没再多讲。爹妈见我读书不行，就要我回来到前面不远的一个教武艺的师父那里学武。我又去学了一年。那里太累了，我也受不了，那师父也挺凶的，学不好就拿鞭子打人。我身上常常是长长的鞭痕，回家洗澡时我妈看了心疼我，就没让我再去学武。就这样我又回到了家中无所事事，在没事时我就常去那小女孩家附近看她，在不知觉中我们都已长大。在我十六岁那年我去看她时，她突然告诉她要嫁人了。说父亲要她嫁给那个六十岁的县太爷做姨太太，她说不愿意，要我带她跑。于是我就带她跑到了我们家，当时，我妈妈见了特别开心，也特别喜欢她，我妈还把自己带了几十年的一个手镯送给了她。可是她在我们家没呆几天就被那个县太爷找上门来了，他带了好多衙役前来要人。当时我死活不同意时，官兵就进来捉人。我拿了一把菜刀挡在门口不让他们进，可是他们人多我怎么也挡不住，只好一边顶着一边往后退。退到屋里后，我就被他们围住打倒在地上。我妈妈见那么多人打我时就跑过来护在我身上。在一顿棍棒之后，我妈妈就被他们活活地打死了。我爹见状也忍不住了，就从里屋拖了根扁担去与官兵拼命，结果也被他们打死了，当时我被他们打得昏了过去。等我醒来时，才发现家里的东西全被打烂了，妈妈就死在我身上，爹爹躺在旁边的地上，满脸是血早已断了气。我当时气不过，就在外面借来了一辆板车拉上我爹妈去衙门告状。可是衙门反过来说我拐骗别人妻妾后还拿刀行凶，说我们十恶不赦，死有余辜，最后还把我重打了二十大板后轰出了衙门。后来我在拉着爹妈回来的路上看到一个写状子的老人，就问他我这官司有没有得打时，他听完整个事件后摇了摇头。见他都摇头，我知道告状是没希望了，所以只好回来自己安葬爹妈。事后我就一个人在这条街上混，只要是那些在这里不讲理闹事的人，我就去打，去拼命。反正自己这条命不值钱，所以也没想过要留着。就这样我在官民巷也就打出了一点名声。从此后，那些被人欺负的人，在需要避难时就都跑到我这里来。开始时官府还来过问，可是当官府人知道这里是我当家时，他们也见识过我拼命的样子，并且也知道我并不是什么劫匪也无法抓我。同时他们可能也怕我哪天想不通去找他们拼命，就这样官府后来也不管了。时间长了，后来别人就把我四毛的家当成了四毛避难所。四毛说完后，无奈地看着地上。虽然他一脸的无所谓，但在说到他爹妈的时候，眼泪也悄悄地流了出来。“就完啦！”理真盯着四毛问道：四毛笑道：“完了啊！”“那你怎么叫四毛啊！你真名呢？”天小花接着问道：四毛笑道：“这其实是一个笑话来的，我四岁的时候老爱淘。经常光着身子在外面跑，用自己的脏手去摸人家大姑娘的屁股。那时我身上长满了很长的毛，开始人家叫我毛孩子，后来见我那么淘就叫我死毛孩。慢慢地他们就把死毛孩叫成四毛了，其实我的真名叫李剑文。可是我的真名只有我爹妈叫过，小的时候邻居们也叫过，七岁后就连我爹妈都叫我四毛了。”理真听后哈哈大笑。四毛见理真笑他时，起身就往理真身上扔拳头，理真一见更加大笑不止。“那你说的那个女孩子呢！她后来怎么样，现在在哪里啊！”天小花好奇地问道：也许女孩子对这些事情天生特别感兴趣吧！四毛看了一眼天小花后无奈地说道：“她现在还是在县太爷府，每天都不让她出门。四年没见了，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但愿她过得好吧！她被抓进县太府后没多久，我就想把她从里面救出来。可是他们那里的人发现我常在他们附近转，所以也特别留意我。在这四年里我一眼都没见过她，想去她娘家问点情况也被拒之门外，所以我对她一无所知。县太爷府的人都知道我是拐骗少奶奶的坏人，更加不愿意理我。所以我想在他们下人中问点情况都问不到。现在想来不问也罢，知道了我又能怎么样？”理真拍着四毛的肩膀高兴的说道：“好啦，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好人一定会有好报的，你放心，说不定现在啊！就有一位好姑娘在盯着你呢！”理真说完后又看了看小花。

理真在三人愉快的笑谈中，真正了解到了四毛和天小花的过去，心里很佩服他们，觉得他们是了不起的人。在不知觉中，外面却已传来了二更鼓声，听到更鼓声的小花才想起要做点东西给大家吃。小花一边起身一边笑着说道：“理真哥你们先聊会吧！我去给你做点吃的，等会你还要去有事呢！”理真马上走过来拉着小花道：“不用啦！我现在就去，吃多了反而行动没这么方便。”理真说完和四毛他们挥了挥手便转身离去。天小花虽然与理真见面才二次了，但心里却对他有着一种莫明的感觉。刚才理真在拉她的手时，理真有力的大手留下的余温，让天小花觉得无比的温暖。心里甜甜的她，有种说不出来的幸福感觉，这种感觉也是天小花十八年来第一次感觉到。天小花在感觉幸福的同时，嘴角情不自禁地露出了笑容，这时候的天小花真是美极了。

目送理真离开后，四毛回过头时，却看见天小花在那里低着头傻笑。弄得四毛目瞪口呆，不知道她在笑什么。四毛看着理真走后也没顾得上多想天小花在笑什么，他也马上回了屋。不一会儿，四毛就换了一身紧身衣出来了。原本还在傻笑的天小花，见四毛这身打扮时不由得问道：“你这是要做什么啊！穿成这样，是不是还要出去啊！”四毛看了看天小花后，点了点头没作多少解释就匆匆出了门。四毛知道理真今晚又要去夜探南国怡红院，虽然自己功夫不行帮不上什么忙，但四毛认为自己在外面照应一下应该还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