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但看在鞭影下的史三娘,游走如旧,穿梭般往来,并不受魔音丝毫影响,仍然只是腾挪闪避,绝无一招反击!
桑龙姑大吃一惊,咬了一下牙,便待纵身跃到,加入拼斗。却听怪妇人史三娘桀桀大笑起来,叫道:“这玩意倒不错,可惜撞上老娘,何异儿戏,桑龙姑,可别教几个孽种出丑了!”
要知史三娘终生大恨,乃因着了魔音而起,幽囚一线天,日日行功,修为日久,灵台已然一尘不染,静能克动,身外物事已难摇动她的心志,魔音虽厉害,却难使她因魔着相,是以她浑然无觉,听而不闻。
此时,桑龙姑已经赶到,母蛇鞭疾然出手,径向史三娘点到,史三娘哈哈大笑,身形一弹,便已闪过,却是依然不予还击。
史三娘一闪而过,忽地目放精光,朝着广亭座中扫去,那棱光恰恰扫到剑魔夫妇师徒三人座上,辛源鸣的目光与她一接触,不期然打了一个寒噤。
南星元和葛衣人看得出神,南星元叹道:“从前桑龙姑那贱人练五蛇阵时,因厌其邪恶,从不留神,在未练成前,我已与她分手,想不到睽违十载左右,这阵法竟这等历害,咦,怎地尽是五个小儿进击,史三娘却不还手,莫非她已改过,不忍残及稚子性命?”
葛衣人旁看着答道:“这个阵法尚有破绽,是以史三娘闪避毫不费力,虽然,再强些她也不惧,可知混元一气功当真妙用,攻敌阵法固凭意之所之,即防守也如是,她就凭此一心法,借对方意动来闪躲,对方蛇鞭点到时,她便会本能地溜到没有兵刃的地方,可谓妙绝精绝!”
南星元问道:“唐古公子看出这阵有何破绽,破绽在那儿?”
葛衣人摇摇头道:“这也不算破绽,你瞧居中土位和金位最弱,这两人正是令郎令媛们中武功最强的两人,唉,我明白了,必是雍儿芝儿手下留情,不忍加以进迫!”
此际,南星元也瞧出来了,不由唏嘘叹息道:“这两个孩子,和他娘差得远了,当真仁心天成。不过,我总不明白,以史三娘的武功技业,何以只一味腾挪闪避?”
但听那怪妇人阴阳怪气地呼道:“赤城山的小子听着,桑龙姑那臭婆娘的五魔阵你们可瞧得清楚啦,日后碰上使五魔阵的人,可就晓得破阵之法!”
南星元与葛衣人一听恍然,那怪妇人所以只守不攻,久久不施辣手,正是为诱桑龙姑五个儿女把五蛇变化,招数以及魔音使出,好教赤城门人见识。
这怪妇虽然因幽囚过久,性情大变,但恩怨却是分明,她如此做法,不外为了报恩,前此在天姥时,她不是曾受赤城老人救命之恩么?她的儿子史炎,不是有赤城老人相救才能活命了么?
这一问,葛衣人也是茫然,斗了约半个时辰左右,双方情形如旧,丝毫没有变化,站在二丈开外监督的桑龙姑,不由绉眉地想道:“史三娘这贱人不知死活,竟在卖弄武功,似此游斗,如何了局,也罢,如不出狠招,等那贱人把混元一气功使出时,那就完了,乘她卖弄之时,正好乘虚了结她的生命!”
心念打定,再次嗫唇一啸,此一啸也是暗号,桑龙姑调教五个儿女操演阵式,每次自己都在旁边监督,而五个儿女所演一招一式,都由桑龙姑暗号指挥,久而久之,成为习惯,若桑龙姑不在时,便由长子南雍取代,无论如何,行动必定一致。
啸声才歇,陡听五个少年蛇鞭之首,登时异响杂作,迎风而起。
原来玄冰美人见久战不下,突施号令,要五个儿女用魔音来克敌了。
一时间,魔音纷然而生,阵阵迸发,那声音,竟分成五个音组,或作天籁之户;或成魔嘶吼,亦有仙乐鸣奏,复作天崩地裂之响,不一而足,直听得座中功力较浅的后辈如醉如痴,浑然不知自己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