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当他从医院里回来时,我早被人群围得水泄不通了,看来,我这回真的成了英雄了!罗老头早说过:钱不露白,功不露身,如果你违反了这两条,我会吃亏的。今天看来果然是金玉良言。
“好小子,你不简单啊,平日里斯斯文文,竟然有一身这样的好功夫。”
“我哪里懂什么易,我只是以前看过《易经》这本书,对于如何用易来算运程,我一点也清楚,不过我当时看易时觉得易的精义在于:往者屈也,来者信也,屈信相感而利生焉。精义入神,以致于用,穷神知化,以承盛德。我这是以前学古文时自己理解的。如果你限于技术的钻研,不能从屈、信、精、神入手,就是舍本求末,你永远可能只是一个下乘的技术者,不能得到易道。如果明了精与神、屈与信,那就得其一,而万事毕了,哪还用得上加减乘除呢?”我说着说着就差点说到修炼上去了,看着老余的表情我一下子觉到这是哪跟哪啊,立即堵入了嘴。
老余听后,不禁手舞足蹈:“好啊,好啊,我学易二十年,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不过,龙行,你如果要学易来算运程应比我强得多,我在这方面弄了十来年,就是悟性不高,你不懂技术,但悟性高,我两各有所长也各有所短,不如我们互为师徒,这样相得益彰,学下来就会各得其所了,你看行不行呢?”
我听了他的话,仔细想了想,我要改变命运,解脱生死,如果能知道自己的命运,那就不是与命运更近了一步吗?要改命得先认识命啊,如果一无所知就去说改命不是老虎吃天无从下手吗?而就我现在所知,也只有通过易学中的八字、卜卦等方技才可能。虽然我知道用天眼可以看到将来,但是我的天眼水平太臭,而且又不知何时能够全面掌握这个天眼的功夫。现在有个现成的老师在,学到了易就会对命运了解得更,到时再结合天眼的功能,那不就是妙上加妙么。想到这里,我点了点头,开始向他学习易的技术。
我们文化站,出报纸是主业,但是一镇的文化站还有许多的事要做,比如放电影、搞演唱、架有线,有时还要给一些球队当裁判。办公室的右侧是中堂电影院,楼上是有线电视台,前面是广场和球场。就是白天上班,有时也得给电影院守守门、查查票。
小李身高一米八,是从部队侦察兵退伍回来的,他主要的任务是每天在广场、球场逛逛,夜里守电影院。由于旧习难免,每天下班,总要在宿舍里做练练功夫,时不时地还对我说:“小龙,你这么矮小,快跟我练练吧,我这可是正宗的军队必杀技术呢!”我笑笑对他说:“我可不跟你学,每天这样死一般的练,要不了几天,老黎就会说我们文化站的伙食有问题,这么快就把我弄得不成人形了。”
自从那天老余给我算了一个天雷无妄的卦后,我也有时会莫明其妙在想起这个卦来。无妄,无妄之灾,如我这样的人为何还有无妄之灾呢,一般的不好的事情我大多有感觉的啊。我自己也同老余一样百思不得其解。好在文化站里有大量的书可以看,二楼的图书室里有书一两万册,有关佛道的书也摆满了架子。以前忙于功课和教学,看书也是以实用为主,现在我可以静心地看看这些经典了。何况老神仙不是说我的功夫似道似佛,又非道非佛吗?这“似”与“非似”究竟在哪里?或许这些书可以助上一臂之力了。
日子就在这样,波澜无惊地从指头流过。这几天,电影院正放着《西楚霸王》,这部电影从广州开始一炮打红后,票价一窜就达到120元一张。到我们这里,好在有了回落,但还是80元一张,可看的人还是太多,人是喜欢跟风和好奇的,而这种跟风和好奇往往很肓目,也许就这个盲目使人轻则失财,重者丧身。
“小龙,你看,这鬼电影,这么多人看,我检票检得腿都酸了,今天晚上说什么你得帮老兄一个忙,我也去,多一人就多一份力量,老兄求你了。”小李见到我每天晚上悠闲地坐在图书室里看书,可能害了红眼病,非得要我陪他一块累。看他一幅可怜相,我就收起书,跟他下了楼。
门口站满了人,这些人哪有什么排队进场的概念?一个比一个用力住门口挤,而我与他站在门,见一张票放一个人进去,这种机械而又无聊的事,做来真的索然无味。好不容易,检完了票,我拨脚就想跑,他一把手拉住我,“好人做到底,电影完后帮我清清场。完后我请你客,吃夜宵。”看来,这回可上了这小子的当了。
电影一放完,看客们就蜂拥而出,犹如出闸的洪峰,一泄千里而不可收拾。剧院的大门是两扇木板门,经年风雨,早就摇摇欲坠,哪经得起这些人流的拥挤?并且一些别有用心的“暴徒”,总想混水摸鱼,要么想挤些钱包出来,要么想沾些姑娘的便宜,在后面连喝带推,人群一波一波如潮水一样涌来,人声鼎沸啊,那场面如千军万马,呼啸而至。突然一道声嘶力竭的“救命”隐隐约约传来,如大海风暴中的小船,突然跌出浪尖,可是一下子又沉入了谷底,如果不是我经常静心修炼的人还真难得听见。我仔细地听了听,那呼声是千真万确的。我努力在找那个声源,果然在如麻的人群中我见一个模糊的身影。“救人!”,我纵身一喝,双手直插前方,凡挡我则如摧枯拉朽般地向后直退。我两步赶上那团身影,一手提起她来,把她放在我面前。然后,吐气开声,双手一展,四平马步一蹲,犹如一道铁门栓,不管后来的人潮中如何的一波三折地冲来,却总不能撼动我一分。小李刚才早就吓得失去了主张,这会见我挡住了人流,便迅速把那位伤者抱了出来,急打“120”,并把她送去了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