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直到有一回,叔叔无意间问我,一个人在外头的生活有问题吗?别让自己累到了,家里真的不缺我这一点开销‥.
我才恍然发觉,那根本不是叔叔的意思!
所以这几学期的学费,以及每个月固定汇入帐户里的生活开销,也不是叔叔交代他做的!
这件事,不只我,他连叔叔、婶婶都瞒了。
我不得不想,他是不是用了这个方法,才让婶婶没有刁难的就让我走?
再加上后来我回台北的次数也愈来愈少,难得回去一趟,他也未必在家,有时三、五个月见不上一次面都是常有的事。
他送我的那支手机,每个月都要缴月租费的,但是我从来没收到过帐单,想必是寄到台北,他帮我缴了。
我提过要他把地址改到我住的地方,他只是淡淡地说:“反正我也要缴,就顺道。填永久地址,不用老是改来改去。”
虽然,我从没用那支电话打给他,而他也没打过这支电话给我‥电话簿里新增的号码愈来愈多,他的名字始终停在首位,我不打,却任它占着最显眼的位置。
在南下求学之前,他曾陪我到邮局去开户,我当然不肯。
那叔叔呢?
“予默说,待在这个家里,妳连呼吸都觉得困难,如果我真的为妳好,就放妳海阔天空的去飞,所以我才会点头。是他让我顿悟,妳能快乐,比什么都重要。”
原来如此:所以他一向只问我:“妳快不快乐?”
坚持外宿的是我,说不用家里一毛钱的也是我,那是骨气问题。
但他回我:“妳是要死守妳那没必要的倔强,还是想好好去读妳的中山大学?”
这是威胁,也是他答应帮我说服叔叔、婶婶的交换条件。
因为他说,既然要读书,就全心全意去当个大学生,认真上课,否则,别想叔叔会放心让我只身在外。
所以我妥协,听了他的话,当个无后顾之忧的学生,每学期亮眼的成绩,是我对他的坚持的回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