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玉小晚（四）

门开了。

他大着步子，走了进来，长长的袍子，拖到了浑浊的泥地。他面色无波无澜，眼底却乍如冰寒。

长剑磨着地面，他失望至极地看了她一眼。

一步，两步，三步……

近了，近了，他们近了……

『她呆呆地望着，数日不见的闺阁里。恍若已经度过了，一个十分漫长的世纪。』

唰唰～唰唰～唰唰。檐下雨打窗花，无端湿却了脸颊。

十六年来，四季如春的落霞谷里。第一次下起了，哗哗啦啦的大雨。像一处堤坝，在蚁穴的日益积累里肆意。

他们的关系，一夜之间跌进了谷里。

她双手抱膝，头埋的很低，秀发散落在肩际，她蜷缩在黑漆漆的角落里。

长剑抵入脖颈，青色的剑穗映入眼帘。

他垂下眸子，厉声地质问:“说！孩子，究竟是谁的！”

她瑟瑟缩缩，占据着一个阴暗的角落。又喜又怕地，将他的脸孔在心中描刻。

“我再问你最后一次，”他侧了侧身，声音里没有一丝余温，“你肚子里的孩子究竟是谁的，”

如豆的灯光，还在破旧的柴房里支离。瘦弱的身体，还在冷冷的夜里低声啜泣。

思绪一时转起，嘴角竟只有苦涩而已。

她与他，又是从什么时候，演变成这样的关系？

从前，她怕他，他凶她。她一心想要离开他。如今，她怕他，他恨她，时刻想要撵走她。

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