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战(一)
所以……现在她也是幸福的人了……
不是吗?
忽地,脖颈被一双大手满满地勒住。
那人手劲不重,但熊天爱仍然感觉到些微的窒息。她没有挣脱,只是静静地坐在椅子上,等待。
“如果我现在掐死你,我一点儿罪恶感都不会有。”狄睿勒在熊天爱颈上的手又紧了几分。熊天爱仍旧不挣扎,微微翘在嘴角的笑,意味深长。
我第一次羡慕母亲的任性,按她的话说,她的任性成就了她的幸福。你应该也是个幸福的人,是第一种吧,喜欢看海,看过就会潇洒的转身离开。而我,也不想再做个只在海边徘徊的傻瓜了,我也想要幸福。
——熊天爱幸福的人并没休什么婚假。
一早上班,熊天爱竟发现自己一不小心又成了“先进”模范。她习惯早到,无论去哪都要比预定的时间早一些出门,不仅仅为了礼貌,或许是一种莫明地同理心使然,她不喜欢让人等,这辈子她总在等人,她太知道等人的滋味是多么令人难以忍受。
办公室里静悄悄地,只有凌乱的办公桌能证明昨天真的有人在这里用心工作。才一落座,熊天爱就在桌上看见了一张印有美丽海景的明信片。翻过背面,上边写着几行稍显随意甚至潦草的字迹,像极了母亲任性的风格——
“这世界上,幸福的人有两种,一种人看到海就会潇洒地转身离开,一种人会奋不顾身的跳下去;而不幸的人也有两种,一种人从未见过大海,另一种人总在海边犹豫不决的徘徊。”
手上,喉头在轻颤。
狄睿气急败坏地松了手,又将熊天爱连同座椅一起转了180度,强迫她面对自己。“你还笑?喂……熊天爱,我们究竟是不是朋友?”
熊天爱浅笑着,却轻轻摇头。“我们不是朋友,是知己。所以……你更该为我高兴不是吗?”
落款上,果然是母亲的名字。
熊天爱知道,正在海边再度蜜月的母亲是在暗讽自己的不幸。只是这明信片抵达得稍晚了些,这些话在昨天以后,已无法适用。
好吧。
熊天爱必须承认,曾经在她心里,婚姻就像波涛汹涌的海洋,对于陌生地形无法掌控的恐惧,总让她想得太多,万一遭遇暗流或是被水草纠缠住身体,拿生命充当冒险的代价会不会太大?
然而世间却有太多力大无穷的推手怂恿着她跳下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