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无法,只好又翻起了《厚黑学》。他向来讨厌厚脸皮,黑心之学,——只有单纯的人才能体会生活的美好。《七剑下天山》里妓女绿珠说人与人之间的缘分就象露珠,有时有了,有时又没有了。如此高深的见解出自一个妓女之口——对她而言,靠身体来赚钱,对男人强颜欢笑,伤心时只能背下落泪,甚至流泪也要在心里流。她们没有梦想,不奢望明天,缘分对他们来说没有是一种幸福,有了是一种厄运,“老大嫁做商人妇”,为人妻时却颜去色故,不为人所珍重了。绿珠只是一名卑贱的妓女,然而见解却超过了任何所谓的恋爱痴者。她没有经历缘分,却能看透人世的缘分。厚黑学只是增添了社会的麻烦,不用的人也许更能体会生活的好。
对床的王风仍然在睡觉,呼吸声极不规则,鼾声传出老远,让人觉得极不舒服,仿佛用椎敲闷鼓,大而沉闷,文斌只好起身去外面。这个假日根本就不应该有,只会让他觉得更孤独,不能去见心素,因为觉得城里人不好相处,怕被她的家人看不起,再者城里的人处于自我封闭,相互提防,很怕痛的。
他只好沿街走,鹅掌楸将太阳光化做一只只鹅,给地板铺了瓷砖,街边一老头正在吆喝卖卤鸡蛋了,5角钱一个。不过卖卤鸡蛋象在说坏蛋来了,十分搞笑,突然觉得好过了些,其实他的性格到就几分林黛玉的时喜时悲,见了欢喜就欢喜,见了悲伤就悲伤,只是不似林黛玉那般尽是眼泪,他连眼泪都很难流出来,只能闷在心里,滋长着穿洞胸膛。
今天街上的人很少,毕竟天气有些燥热,连风都是热风,出来的人也多穿的很少,少女都现出玲珑乖巧来,而那些发了福的人也毕棱毕现的粗壮了起来,怪不得人家说夏天是展示身材的时候冬天是展示衣服的时候,文斌落得欣赏的机会,只是欣赏罢了。一个个少女经过的时候,一串串的笑声停留在风中,钱钟书说有女人的地方笑多:有鸡鸭的地方,粪多,果然如此。
对面做来了一个人,头戴着帽子,叫不上牌子,只是遮了大部分的脸,身高大约1。68米,有点肥胖的男人,黑色衬衫塞进了男人的裤子里,皮带很露的扎住了一个水桶,手里提着一蓝菜。此时男人背后又走来了一个女孩,脸蛋很象文斌小时候的一个朋友,淡淡的眉毛,黑黑的脸,他径直朝那个女孩走想确认一下,却没有注意拎菜的男人也没有注意,一下子两人就撞在一起。黑衬衣男人桩子很稳,把文斌毫不费力一下子就撞了下去,而自己只是晃了晃。文斌忙从地下爬了起来,眼睛仍然盯着那个女孩——她几乎已经走到了角落里了。黑衬衣终于抬了头,晃着身子左右打量他,文斌忙着去看一下那个女孩是否自己认识,左闪右闪的和黑衬衣相互晃动,他也注意到了那个男人,帽子虽然遮住了脸,但是红通通的大鼻子还是露了出来,稀稀的胡子耷拉在嘴角。男人盯了文斌许久,发现新大陆似的,“武文斌,你是武文斌吧,武大哥的儿子。”他很奇怪男人怎么会知道自己名字,并且如此亲切的语气,叫父亲大哥,只好回过神来:“你认识我吗?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你认识我父亲吗?”男人道,你不记得了,我是你沈叔,你六七岁时我还去过你家,你那时才这么高。说着用手比了你大约一米的高度。
也许怪自己太懦弱,可姐弟之间自己又能说什么。有时他觉得世界实在是太不公平了,天上的太阳和谁的距离都是一样的,为什么同在一个屋檐下,自己却晒不到太阳呢?就象这个电话,明天父亲一定会照办,因为那是‘自己’的意见,天下间公平和不公平分几类,可以从地位金钱分,但是也可以从时间上分,时间就象流水一样,来晚了便会让鱼死在沙滩上。昏昏恶恶了许久,始终没有见到关公,没有兴趣的事情总是来烦人,有兴趣的呢?余秋雨,三毛,鲁迅,此刻再伟大的人在脑海里也停留不来多久。心素,他又想起心素来,想着她的好,口里呢喃:你睡着了吗?有没有做美梦?这句话反复纠缠着,象风与沙,裹搅着去了塞外,留下了文斌不规则的呼吸声。
睡梦中,他变成了一个绿洲,生机盎然,有青幽幽的草,有知足的矮树,树叶也很收敛,如柳叶一般,一条河流从期间贯穿,不知道是先有河流还是先有沙漠,也许根本就没有先后,要不然也不会想那样衬托彼此,那么和谐地享受阳光。大有风吹草低见牛羊的情景,可狂风吹来了,夹杂了一层厚厚的黄沙,卷进了绿洲,染黄了小草,污染了清澈的诃水,春风如骄子在任何地方都实用,在沙漠上却是一个例外,在这里风是恶魔,没有沙不随风而动的,随风而飘的,黄沙永远无法抗拒狂风,犹如浪子无法逃避漂泊。在这种黄沙漫漫的绿洲上,绿洲很困难的向黄沙要那么一点点地方,而沙却不废多大的力量就能夺走大片绿洲。这种梦让觉得新绿的美好但是又非常短暂,恐怖对手的强大,每次都想将自己变成绿洲外的黄沙,也做强者,然而每次自己都只会变成绿洲,也许变成黄沙只是一种善良后不被理解从而想报酬雪耻的心理,然而潜意识里将他的梦注定了,将他的变化也注定,从而每晚上他都是美好的弱者,扮演着弱者的美好。
梦有做完的时候,那是天亮时;然而梦又永远做不完,因为昼夜交替,总让人欢喜,让人忧。夜给他有做梦的机会,毕竟他不是那种所白日梦的人。但是夜晚的梦总是让觉得闷似乎每个梦都要压碎他,将他的原本改变,那些单纯,那些对美好未来的憧憬;也象似每个梦都要围绕着他,醒后却要清晰的映入脑海,让他只能木然的接受。一个梦后,闻斌又被拉回同样是梦境的现实。
第七章沈叔
就这有又昏昏恶恶的过了几天,很快就到了五一节。
喔,我记得不清楚了,你买菜吗?
早晨起床后,已经10:30了,今天是星期一,学校从昨天开始放五一假。五一是个很好的节日,至少可以让年轻人睡个好觉,不管是在学校还是在家,又或者在别处。文斌不愿意回家只有呆在学校。同寝室只有王风还在艰守阵地,睡在床上,床单凌乱的铺着,床边只有一只鞋子,另一只象是去招亲了,似乎王风不认识自己的鞋子,鞋子也不认识王风。窗外吹来了一阵风,但是和文斌梦里的风不同,这风象怜悯人似的轻的很,仿佛只愿意为人们挠挠痒似的,连女人脸上的粉都吹不下来,阳光也很温和,照在树叶上发出了明亮的珍珠。很不错的天气。
文斌想叫王风出去游,喊了声王风要出去玩吗?王风连头都没有伸出来就说不去了,兄弟睡觉时间啊,吵什么。那语调拖的很长,见喊不动他,文斌只悻悻的离开寝室。
保卫的脸如同刚才的语调那么长,独自坐在保卫室门前,眼圈在头发里一丝一丝的冒出来,仿佛着火了似的,眼神里透出了一种闪烁不定的沧桑。说来也怪,保卫不同于一般的人,一般的人是一个人会弱小,他们是一个人更显张扬,也许这就是保卫骨子里的邪气,不过这种邪气对文斌是不起作用的,再邪能邪过文斌吗?保卫一转身就会被他用拳头试了几下,不过现在他可不敢,毕竟许多时候弱者帮的不是弱者而是强者,就如韩国帮美国而不和朝鲜一样。不敢拿保卫开蒜,只好走出校园,想着许久没有看书了,于是迈进书店,一进门老板就殷勤的走了过来,满脸堆着笑:文斌,又来看书了。其实他几个月没有来了,只好说:是啊,随便看看,有什么新书吗?有《聊斋》《人性论》《傅雷家书》《易经》,当然这些你是不感兴趣的。不是吧,那我就买《易经》吧,那些其他的我都看过了。文斌就知道不可能来什么新书,还和上次一样,但是还是不死心:还有外国的没有?有《父与子》《红与黑》,对了还有一本《厚黑学》。《厚黑学》也有外国版的?谁写的?记得中文版的叫《黑厚学》吧。文斌听到黑厚就讨厌。老板说黑厚厚黑不一样吗?不就是一些厚脸皮之学吗?
文斌道:老板你和我的见解和我相同,现代的人都仰仗《厚黑学》到了不知道脸红的地步了,不过我道想瞧一瞧。老板一分钟不到就为他包好了书,递给他是说下次保证有新书。本来文斌是不想买这些书的,完全是出于赌气。别人越觉得困难的事情,他越会去做,而结果总是很完美,但是这两本书结果却不好,以后厚黑学被老师强行没收,而易经却不翼而飞,这是后话。暂且只说文斌此时此刻的心境,经过保卫室已经积了一股鸳气,走出书店又积了一股倔气,积了两气走路还差点踩西瓜皮,大骂倒霉,只好打道回俯继续睡觉,本来想去找心素的,又怕心情不好影响陪心素。
王风仍然在睡觉,这家伙,仿佛赶娘胎里就没有睡觉,头还歪在铁杆上,双手伸开,双脚配合做了一个太字,这到让文斌舒服了许久,觉得觉也被王风睡了去不在困了,只好爬到床研究起易经来,书上的内容太过玄奥,文字又生涩难懂,只好后悔不应该和别人的刺激作对,因为自我的文化素质算是一种无知的局面,随手翻了几页,越到后面越感觉意不达心,无意无思,脑海混沌不堪,只好飞速的看,天马行空的翻完<易经》,其所栽内容几乎一无所知,只好暂且改名叫《难经》,又懒得去闹市逛,因为那地方不适合他去,去了,只能发现闹市里的寂寞,人群中自我的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