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第七章 大妈
有一个抱小孩的大妈,也挤上车来。
床板跟方丈在那不断地争吵,两个人的屁股挤来挤去,挤得地动山摇。最后,床板实在经不起方丈如此折腾,跟方丈换了票,拿了方丈五元钱,到方丈那边座位去坐了。
方丈乐得咧开嘴就“嘿嘿!”地傻笑。
周雪清的目光故意在四处闲望,不过最终也是为了集中在方丈脸上。周雪清目光望过来,方丈刚好瞧着她,周雪清的目光迅速回到了闲望之中……
方丈心里美翻了天,望着周雪清由傻笑转为奸笑,心里想:“座位算是抢下来了,下一步棋就是怎么把小妮子哄上床。”
火车跑了两个多小时,到了上海南。
在上海南下车的人,基本上没有,倒是上来一大票人。看不看都知道是老表加老乡。那个人被挤到啦,那个人被撞到啦,迸出来的脏话,都是正宗江西风味!对语句的连贯,对读音的押韵,都有十分的火候。
方丈看着上来的这些人,微微一笑。
不过,大多数人都没有说话,挤上车后,找到个合适的地方,把那实沉的行李往地上重重一放,仿佛是想放下在外打工的苦累辛酸;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希望能够带出一点愁闷和郁积了一年的悲戚……
这些刚上车的人,又想到这就可以回家了,心中又会涌起一阵欢喜。那是痛苦多一点,还是欢喜多一点?其实,都不是。打工的日子,没有想象中那么如意。一年又一年,既没有像上海人一样拥有财富,又逐渐销蚀了江西人的善良、淳朴……
火车已经开动。
周雨婷看着刚上车的一些夫妻,喃喃地问到:“结婚为了什么?”
尿桶宝总算把他那全是口水的瓜子嗑完了,舌头在口腔中绕了几周,说:“为了满足生殖欲望!”
周雪清只当没听见。
周雨婷想了想,说:“不全是。”
回去,没有获得什么;出来,却失去了自我。就在这样的反反复复中,更多的是,人们无法逃避得——悄悄苍老……
很多人说:“人出了家门就容易变坏。”我觉得这句话不是很准确。说:“人出了家门,变坏就有了条件。”这样好一点。你觉得呢?
人还在不断往上挤。
好些人都是两夫妻,周雨婷眼睛非常锐利,看得出来,那些有说有笑的,肯定是刚结婚的;那些不怎么说话的,肯定是结婚有些日子的;那些互相抱怨,互相对骂的,肯定是结婚太久了的。
“那结婚太太久的会怎么样呢?一定是忍受对方成自然了。”周雨婷心里叽咕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