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九章 青楼

小宝见我意甚决，不得已拿出看家本领，对准花船摆出无赖花花太岁的模样：“马家当家的给我听好了！本公乃杭州胡家胡小宝，慕四娘之名远道而来，不求待见哪怕听上一曲儿仙音，朝闻道夕可死矣！难道非要让我与我的贵客入宝山空手回，改日请得衙门治安司的同僚一起来么？那时，可是连茶钱都免了！”

小宝上窜下跳，我在后面偷笑：这古往今来无赖的招数都是一样，仗势欺人，也不怕臭了他老辛辛苦苦维持的清名。不过我想臭归臭，招式应该灵验，这不管是那家朝代，这开窑的，应该没有不怕差人寻衅滋事的吧？

果然一物降一物，花船听话地停下来，那红衣娘娇笑着迎出来：“哟，胡大官人，瞧您说的，早知道您来，我们都得上岸接着您。都是奴家不好，这夜里彩灯晃的人眼睛都花了，差点错过贵客！快请进，我让四娘赶紧的收拾，赶紧的出来侍侯爷！”

胡小宝果然是正经官家出来的不肖弟，不负浪之名，杭州风月场大美人被他一一与我细说，春兰秋菊争奇斗妍各擅胜场，未进欢场未嗅花香，已直叫我耳热心跳脚步加快，猴急之态毕露。要说咱金牙也是不缺女人的主，无奈海外呆久了，愈发怀念本土美女的原汁原味。当下兴致勃勃，与小宝沿湖逐船窥视寻美。

湖上一派歌舞升平的景象，却比街面上的下流妓馆青楼多些格调，并不见什么流莺飞燕在外招摇，舱口都挂上了红红绿绿的纱罗，遮住内里的风景，湖面微风偶尔将纱罗掀起，里面便泻出歌舞谑笑声来，勾得岸上的人心里直痒痒。湖畔闲人甚多，但只有意的，看轻哪家的花船字号，招呼一声，船便*了过来，人跳上去，一头扎进温柔乡里，再不出来。

我和小宝前方有一众明军将官打扮的人，看样是喝过酒来的，谈笑意气甚是豪放，高声吆喝着将湖上最豪华的双层花船给招了来。只见一个红云飘出来，银铃般地笑，乍一看还以为是小姑娘，再看美色却有些熟艳，身体曲线夸张诱人，每一处起伏都似风景无数。真个徐娘半老，不输二八！我心一热，大力一揽小宝肩膀，高叫道：“便是这个了！走，咱们也上去！”

那船却要开走。我急忙叫道：“等等，这里还有两位财主！”那红衣徐娘往我这里看了看，竟冷艳一笑，一掀一放帘，径自回舱了，将我这个大财主撂在当场，好没面。

我怒目胡小宝：“这是怎么回事？老打过无数炮场，从未有这等冷遇，难道，你我这身行头仍不够光鲜吗？”

胡小宝苦笑道：“这是西湖马家的船，岂有那么好上的？便是富贵官绅，也要先排上三天才轮到上船。爷你别看刚才那帮武将上的轻松，定是提前打过招呼。这里但凡挂上独家字号的，大都这个做派，等闲人银再多也是不待见的。”

“她家的船有宝吗那么小气！”

“船上也只是檀几雅座，一壶清茶几杯老酒，马家待客素来不以奢华取胜。但要说宝，她这船上还真有一宝，小名四娘，秉性灵秀，通音律，擅歌舞，能诗善画，尤擅画兰竹，故有“湘兰”著称。时人评价她的画技是‘兰仿固，竹法仲姬，俱能袭其韵’。”

小宝在那里说的摇头晃脑，兀自高兴，我疑惑地看着他：“你小，自从来到这西湖灵气汇聚之地，整个人，也他***好象便高雅了些，连带着你牙爷爷也咬嚼字起来。”

我俩相对哈哈大笑。趁着兴头我鼓惑小宝：“既然马家有如此人物，不可不见，一定要见的！如果今日见不到四娘，我看这西湖夜景不逛也罢，早早打道回罢，爷我马上几乎一定兴致全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