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洛雪胭阻住就要发怒的孤叶,淡淡道,“小女不才,愿上台献唱一曲,若是妈妈还听得入耳,那小女想与妈妈做个交易。”说罢,静静地看着秦妈妈。
秦妈妈一楞,唇边勾起一抹嘲讽,“敢情姑娘还是出来卖的呀。”眼中的敬畏被不屑取而代之,“那就愿闻姑娘一曲。”
孤叶气得屡次想要冲上前去,却被洛雪胭牢牢地拦住,眼神中有着藏不住的关切与焦灼,“雪儿,这又是何苦?”
“孤叶师兄,你是知道的。”洛雪胭坚定地看着孤叶,孤叶深深看向那如深潭般的黑瞳,无奈地叹息一声,放弃了劝阻。
孤叶一直都不懂她,虽然他知道她想做什么,可总是也无法完全琢磨透她,她总是将他关在内心之外,不肯让他进入她的内心,也不让他进入她的世界,她在无言的拒绝着他。三年前师父将她救回时,他并未将这个破了相又瘸了腿的白发女人看到眼里,那时的她紧闭着双眼,苍白、虚弱的如同一片薄纸,轻轻的一阵风就会将她吹走,没有生命的迹象。师父用了冰山上采来的雪莲,又配合雪山上经年不化的雪水,加上各种奇珍,才将她救回。事后,师父曾说这女子不知遭何变故,小产后掉入水中,并一夜白发,却依旧未死,势将有不世之遇,其戾气过重,恐会引起江湖浩劫。事后,果如师父所言,她在病好后,沉默寡言,将一头银白长发剪去,剪成齐耳短发,并拜师父收其为徒,但由于年龄已长,无法再学内家功夫,只好学得一些拳脚防身之技。后她发现师父手下竟有巧手工匠,欣喜若狂,画出图样,与工匠昼夜不眠,竟做出被她称之为手枪的暗器,并加以疯狂的练习,竟练出一身使枪的好功夫,令师父的脸色更加沉郁,不久就将她赶出师门,她也不吵不闹,只是静静地冲着师父紧闭的房门磕了三个头,转身而去。
未等洛雪胭回话,刚一刀削掉黄爷手腕的那男子寒声道,“妈妈是不是活得腻歪了?”那声音令秦妈妈在这五月的明媚暖春中不自禁得打了个冷颤。
“哪里话,只是我们这阁里除了姑娘们还从未见过女客。今儿一见您,嘿嘿,女客逛窑子,真是头一遭。所以……”秦妈妈忙赔了笑脸,眼睛却骨溜溜地上下打量着。
那男子正要怒颜相向,却听洛雪胭淡淡开了口,“孤叶师兄,莫要理她。坐下吧。”说罢,微皱一下眉,“怎么还不见那四花魁上台,难道是唬人的吗?”
孤叶望向洛雪胭的眼眸顿时温柔起来,“师妹莫急,先饮杯清茶解解渴吧。”手一挥,二人身后跟着的一人中立刻上前送上一杯自带的清茶来。
二人竟是不再理会站立一旁的秦妈妈,秦妈妈一脸尴尬地讪讪而去,大厅内竟是无人再敢喧哗,可又被这奇异的女子所吸引,悄悄地远离他们静静地观望。
大概几分钟后,大厅前方的舞台上慢慢将布幔拉起,台上已端坐分别着绿、粉、蓝、白的四位妙龄佳人,个个肤白胜雪,风情万种,一双双媚眼抛向台下已看傻的众人,正是绿衣春柳,粉衣夏荷,蓝衣秋竹,白衣冬梅。
已回过神来的秦妈妈此时已站在舞台前方,兴奋地向台下宣布,“今晚就是我们百灵阁四花魁同台竞技的日子,谢谢各位爷的捧场,”声音微一顿,“哦,还有那位姑娘和壮士的捧场,今天按照老规矩,四位姑娘同台竞技后,由各位评选出今年的金冠花魁,并将由今晚出价高者与其共度良宵。”台下响起阵阵高涨的呼喊,“春柳,我选你!”“秋竹,爷肯定投你一票!”
秦妈妈扬手大声压下台下群情高涨的众人,媚笑道,“现在我们就请四位姑娘分别为各位爷献上她们的才艺。”
说罢,从春柳开始逐一登台献艺,不愧是花魁,四人无论歌、舞、琴、艺,俱是绝佳,听得台下众人沉醉其中,更有甚者想要扑上台去,嘴里直嚷嚷着,“夏荷宝贝儿,今儿就随了爷吧。”被龟奴急忙拦下,拉回座位去。
洛雪胭冷冷看着眼前热闹的场景,慢慢品茗着手中的茶,待看完四人的表演,冷哼一声,“滥宇充数!”抛下一锭银子就要拂袖而去,却被一直关注着她的秦妈妈听到耳里,不禁面上有些挂不住,举步上前,“哟,姑娘真是见多识广啊,我这阁里这四位姑娘可是洛殷城里数一数二的好技艺,若姑娘连这也看不到眼里,莫不是姑娘还见过比她们四位唱得更好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