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第二章 倾杯夜未央
尚坠一边耐心作答,一边把研好的‘花’瓣浆末集中起来,先用清水调成稠状,再把预先烧好的落藜和藿蒿的草灰过水滤取清汁,淋在‘花’泥上,接着用绵绢包起‘花’泥拧绞,盛取红‘色’‘花’汁。
紧接着她掰开两个醋石榴,将里头的榴子儿取出来捣破,添上少许酸味极重的粟饭浆水一同搅拌,同样用绵绢绞滤,将其液与‘花’汁和在一起,又搅拌了许久,然后才静置待‘花’汁沉淀。
一旁几人看得津津有味,晚晴叹道,“这可真是件磨人工夫。”
“不这样无法把石榴‘花’里暗含的黄‘色’等诸般杂‘色’从红‘色’中杀离。”尚坠应着,把盛着‘花’汁的瓮器慢慢倾斜,泻倒掉上面的清汁,直到已变得厚浓的淳红纯汁呈现眼前。
继而把红汁装进通油瓷瓶里,捧到角院的小灶房,置于锅中,在锅底加进一节手指深的水,架起干柴文火慢煮,待水沸后,她又往锅里添了小半瓢冷水,没多久水再次沸腾,她又把冷水加进去,如此反复多趟。
“这酒里添了丁香和其他香料,只能慢慢温烫,不能用煮的,那样香味会飘散。”尚坠凝神试罢酒温,“应该可以了。”把棉‘花’放进去,用竹筷轻戳使棉‘花’全然浸泡在酒中,然后用绢布把瓶口封了起来。
晚‘玉’见她此举,奇道,“这是干什么?”
“让香料和白棉的香味全部沁出到酒液里。”
“要泡多久?”
“若是夏日一天一夜即可,‘春’秋二季为两天两夜,冬季则需三天三夜。”
过了约莫一刻钟,瓶子中的水汽渐渐挥发,而原本散发在汁液里‘肉’眼几不可见的微粒一样的‘花’末渐渐浮集起来,在微沸的绛红‘色’水面凝结成密密厚厚的一层。
尚坠又煮了会儿,才把柴火熄掉。
“这就好了么?”晚晴问。
“等瓶子冷却后把里面的稠浆捞出来,细细‘揉’成泥,再放进绢袋里沥干,象这般晴好天气,只需晒几天便能干透入妆奁盒子了。”
晚晴咋舌,“如今已入秋,可不是要泡上两天两夜?!”
尚坠取过‘花’篮,将石榴‘花’倒在桌子上,低首把些颜‘色’不够鲜嫩的的‘花’片儿细细拣将出来,“晚晴你去取几个钵皿来,把这些‘花’苞剥壳后将里头的‘花’瓣都研碎了。”
“好咧!”晚晴兴致盎然,奔将出去。
再回来时不但手里捧着钵皿,还把晚‘弄’也叫了来帮手。
几个人唧唧喳喳,有说有笑地干着活儿,不时好奇地问尚坠这是干什么用,那要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