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可是在这种天气里,这却是个能给人温暖,给人热力的地方。
卖吃儿不怎么样,一张桌子上只围坐着四个吃客,其他的桌子都空着,招呼客人的只有一个人,是个看上去很健壮,很结实,似乎一身都是劲儿的年轻小伙子。
“不,这柳树干上既然划有八条痕印,就表示他每年都没有忘刻上一条,那么为什么只有八条?”
“嗯,是了,也许要等到大年初一,嗯,是这样,不会错了,不到大年初一就不满一年,今天离大年初一还有好些日子呢。”
白衣客脸上的诧异之色消失了,唇边浮起了一丝笑意,不再是令人望之心酸的笑意,这回,这丝笑容就跟初春的阳光一样,清新、爽朗,能让人打心里暖和,浑身舒泰。
他向着那座茅屋走了过去。
看样子,他急于进入那座茅屋,腰挺得那么直,步履是那么稳。就在这一刹那开,不但他那笑容像初春的阳光,就是他的人,也像那初春刚到被云层透射出来的阳光,能射溶雪。
这“无人渡”的名字不知道是何年何月谁起的,顾名思义应该是个乏人问津,荒废已久的渡口。
可是实际上这“无人渡”有人,车马跟行人,不时地从这结了冰的河面走过。
马蹄跟车轮上都包着一层草,一方面是防滑,另一方面也怕辗破了冰。
破了冰河可不是闹着玩儿,只一掉下去,十个有九个没救,即使侥幸能救上来,那也差不多了。
“无人渡”不但有人,而且正临着渡口搭盖了一座茅屋。
可是到了那座茅屋前,他突然停了步,有点犹豫,那只要去掀棉布帘儿的手,也停在那儿迟疑不前。
看情形,似乎是近乡情怯。
是这样么?他站在离茅屋不远处的一株光秃秃,枝桠上还堆着雪的柳树前,数着柳树干上那一条条的痕印。
终于,他还是掀起了那块既重又厚的棉布帘,在一阵难忍的激动中,他忽然一怔。
茅屋里,是个卖吃喝的所在,几张桌子,一座炉灶,很简单。
这座茅屋挺大,一明一暗,门口垂着一块既厚又重的棉布帘儿,不时有人进去。
望见这座茅屋,白衣客那双失神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而且干枯的眸子也似突然间润了不少。
那痕印似乎是刀砍的,一,二,三,四,五,六,七,八,整整八条痕印。
他有点诧异。
“应该是九条,怎么只有八条,难不成他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