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居士又在上道:“可惜,爹得了镇世武籍并未全部看完,就被一位白衣女子盗了去。爹百思不得该武籍全义。不得已乔装改扮,出外寻高手求教。至嵩山,方知野游侠已被御天士所伤。其实已奄奄一息,强撑着没有咽气。见了我,方道御天士与他实则同为田耕门下,皆谙异灵天术,无论何伤,未死,经半世都能复原;但须可靠之人将他埋入隐秘之所,居墓而修,不为外物所扰方可。即望我行事。我推托不掉,只有依了——将他密葬,单留一小口,隔半月送食。又装成了他野游侠的样子,长居嵩山,设法使嵩山派高手助我研修武功。不料如今事过几十年,野游侠尚居地下不知死活,御天士却又现身了。爹爹武功修练未成,咱父子都难逃他的追杀!”一时说得直喘。
众人才看得清楚,他的手中是抓着一根长长的攀崖藤,荡向了上方。飞快,他落在一块更高的岩石上面。空中仍有些细沙飘落,已不如先前般迷人眼目。可能在前一次,已将那些松散的石沙刮得不多了。
秦暮秋松了口气,道:“我当御天士真有妖魔之能,原来……如此。”虽看清了人家在山壁上的飞奔之术,欲露轻蔑之言,道人家不过如此,可想到御天士曾令嵩山派差点灭绝,无极大害,遂不敢言。
邢千老者道:“我才发现,他不像御天士。”僧道二老看得更清楚一些,道:“他肯定不是御天士。”这三老说得不错,因为当年都见过真人。
黑袍客站得虽高,其实从下面还能望到他那张不清不白的老脸。众人只见他扶着青平居士缓缓地坐了下去,甚是小心。又自站起,向下看着。
岩石上出现了董锷肥大的身影。那里藏着一个幽深的洞穴,正可由人出入。
也不再受五脉交缠。脱束深丹,完全恢复了你们在几十年前,未受摧命鬼敲手所伤之时的武功。”
僧道二老方始大悟。慈目道:“施主真似菩萨!”修灵道:“可谓仙尊!”夏云道:“对呀!”一笑,方去抓苏阳。劈头盖脑地一爪子拍了去,连头发带耳朵都要拽的。
苏阳忙着躲闪。听她道:“过来呀,可知姑奶奶手眼通天!还道我不懂!捏扒捏扒你这不通气的!”苏阳岂能听命,连蹦带蹿。夏云直追。
第二十二章不奉尔曹身与名
慈目跟上去道:“我们真是老糊涂了,听了居士的话,还要编故事讲,幸亏施主机灵。大该那故事也是假的吧?”夏云忙得不答。修灵随后跟来,道:“那故事当然是假的。青平居士自言置身南疆几十年,原来他却是野游侠。野游侠长居中原嵩山,非鬼非神,何以能分身两地!”慈目道:“但我觉得这里有重大玄机,不可领悟,望施主揣度。”修灵道:“对,我也有不少疑问望施主揣度。”
董锷主要来看青平居士。见了,这董锷可变了——异样,哆嗦着嘴唇、抖着腮帮子。居士也一阵颤动。
董锷双眼即红,落下两行泪来。道一声爹,已孩子般瘫了下去。就拖着地向前爬,哭道:“爹,你怎么了?”居士老泪亦下,道:“儿子!”将他抱住。董锷道:“爹,你伤哪儿啦?”抚摸着老父的脊背,哀泣不已。
居士强忍着伤痛,道:“没事,爹看到你的样子,心里安帖了,受再大的苦,都觉着甜!”又道:“爹当年不该废了你的武功,将你气跑了呀!”董锷道:“儿知道当年干了不该干的事。爹不废我的武功,贼秃驴、臭道士绝不会将镇世武籍传给你——咱全家都难逃御天士之手!”
僧道二老在下面听得也清楚,早已目瞪口呆。他俩都未认出董锷是青平居士的儿子——当年他俩见过居士之子,其尚是一个瘦长少年,大不同于如今的肥硕老态,若不说破,实难分辨。已不禁往事重忆。
其时正二老传镇世武籍。董锷名唤文好,善于诗文,被文士器重。他也常出入于雅阁。却因年少风流,与他人妻女同欢,血气方刚,致人老母失节,才为文士不容。武林鄙夷,亦让正要将镇世武籍传于青平居士的二老大感为难——担心居士得书后,终有一日会将上面的武功又传给这个不像话的儿子,辱没了少林、武当的清誉。不料居士闻得文好造孽,即将其索绑于正法之堂,开肩下骨,推离脊扣,一把尖刀挑剔出八条软膈,使文好气劲一分不留,尽泄于外,并终身不得再近武力。二老对此亲眼目睹。虽觉惩处过厉,但已除了他俩的后顾之忧,也就放心地将那镇世武籍传给了青平居士。
僧道二老便跟在夏云后面唠叨。夏云则非要抓住苏阳不可。四人成游龙一般,在大石坪上绕来绕去。
夏圣平不免笑道:“二位大师尽管停下来说话,不必随着俩孩子累去!”慈目道:“不累,不累,如此大为舒爽!”修灵道:“几十年没这么耍过了,犹感少年之乐,不亦快哉!wrshǚ.сōm”都要使当年之功力,做一番奔腾蹿跳,二老年轻时的快活都像从身体内蹦了出来。
夏圣平突然大叫:“御天士来了!”才把四人喝住。
夏云扭头气道:“爹爹骗人!”一个黑影已从高处飘落。正是刚才的黑袍客。
这次他直扑青平居士,噌一下将人吸住,又往上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