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书?再来看看一起去的夏米。夏米最懒,又没什么文学细胞,也不来那些个精彩的句子。因此,每每夏米的来信总能把我弄得感激涕零的。又一次竟写了五大张纸,还是正反两面的。每次夏米来信,陈鑫总会一把抢过去细细品味,没有整整一节课的时间是不会还给我的。看着陈鑫见信如见人的夸张表情,我的嘴角也会情不自禁地扬起好看的弧度。
网?夏米总不忘了在结尾处问一句:没想到我会写这么多吧?感动吧?然后调皮地画一个是在嘲笑我的鬼脸,陈鑫说那是夏米独一无二的签名档。这往往令我感到有些酸酸的又涩涩的味道。这味道如同夏米总把新奇好玩的事儿告诉我们,而那些劳神烦恼或者忧愁落寞的事却往往埋在心头。但聪慧如我,总可以在心灵里接到一丝的感应。譬如一开始夏米的hostfamily并不如意,常常弄得她暗自落泪,而落泪又被作为“违禁”被赶至门外。后来夏米换了人家,情况才稍有好转。年轻人总是朝着愉快想的,忧伤的感觉在心头一掠而过,就又剩下“傻呼呼的快乐”了。
说到快乐,大概最让夏米开心的事就是可以在美国看相当多的迪斯尼动画片,然后傻兮兮地记下来以便令我们这群“闭塞”的动画迷羡慕。还假装嗤之以鼻地说一句:“Ihopeyoucanseethem!”这时我便也会假装嗤之以鼻地回她一句“|小儿科!”然后暗地里在那些盗版VCD中寻找它们的踪影。这可不能让夏米知道,否则会令她笑掉大牙的。
我想最令他们难以适应的,应该是美国那快节奏的生活吧。毕竟,都是一群在闲适的“天府之国”生活惯了的孩子。曾经听过这样一段笑谈,说内地人走路是散步,香港人走路是小跑,美国人走路是用冲的。看看教过我们的那几个外教,他们走路那步子跨得真大呀,美国人本来腿就长,他们那一步当我们走好几步了。所以我们留在国内坚守阵地是对的,以我们这种龟速,在美国去生活肯定早就被当地人踩在脚下了。
第四十七章谢婉怡事件
他们只是到那边去读书而已,OK?”每每听到这儿,陈鑫便会小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如今,我不知道陈鑫跟潘玮说了什么,但还是回了一个友好的微笑,然后在纸条后写上:“‘乌托邦’是干什么的?为什么选我加入?”
不多一会儿,纸条又过来了,“就是个聊天的组织,聊天聊地、聊你聊我、聊音乐、聊哲学、聊世界、聊人生,聊什么都可以。选你是因为——我们觉得你有种奇怪的能量,给你个机会,你能摧毁整个地球。”开什么玩笑,天知道我怎么会给他们留下这种印象。不过,他们选取的这种方式和语言激起了我的好奇和兴趣。我能想到的是,因为这张纸条,我们也许可以成为最好的朋友。
“下午放学我们出去录歌,你听一下这盘磁带里面的《那些花儿》,我们要还原经典,需要你的笑声。”潘玮的习惯就是这样,突然窜到你的面前,没有任何铺垫地对你提出要求。
“我?笑声?”我看了一眼磁带的封皮——“朴树&我去2000年”。
“是这样,里面有一段歌配了一个女孩儿轻轻的笑声,我们都觉得那笑声跟你的特像。”陈鑫的补充每次都是必不可少的。跟他俩说话,就像是在翻字典,一个是词条,一个是解释。
谢婉怡是我们这个新集体的文娱委员,弹得一手动人婉转的钢琴,希望自己有一天能在金色维也纳大厅开一场钢琴演奏会,他也一直一直努力着。可是有一段时间,潘玮神秘兮兮地对我和陈鑫说:“你们发现了没有,我的女神最近有点奇怪!”女神是潘玮对谢婉怡得称号,当然,这只是单方面的,骄傲乳白天鹅的谢婉怡正眼看都不看他一眼。
后来从小道消息得知,谢婉怡的爸爸公司破产了,她已经从公主降为普通人。甚至为了偿还高额的欠款,她爸爸卖掉了房子,现在一家人只能住在旅馆里。潘玮得知这件事后,一脸豪气地对我们说:“该是我这个英雄出场的时候了,你们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我就这样认识了朴树,第一次听到这么纯而忧郁的声音,第一次知道有些话原来可以那样说,第一次知道原来可以有个人这么懂你,并且替你说出心里想说却不知该如何表达的东西。从那时候起,我开始听朋克、爱摇滚。我们避开老师的耳目,偷偷跑到学校的角落去练吉他,跑到校外的出租房去录歌,录下我们年轻的歌声和狂妄不羁的笑骂声……我感觉到初中时的那个我又回来了,我迅速地、疯狂地爱上了这种感觉,爱上并依恋上,不可自拔……
我们开始在课余交流彼此的思想,开始互相交换自己喜欢的书和音乐。我们读“村上春树”,我们听“朴树”。有着两棵“树”陪伴的高二,成为了我人生的一个转折点。我开始用自己的脑袋来思考这个世界了,我不孤单,我有“乌托邦”陪伴。这是一个很独特的组织,或者说群体更合适一些。没有什么人更高的要求,只是要你有自己的头脑、自己的眼睛,我们开始以自己的思维来认识周围的人和事。
第四十六章美国的太阳真比中国的红吗
夜深人静的时候,我会想起杨旭东。我的日记本还在他那儿,而他居然拿着我的日记本跑去大不列颠逍遥了。逍遥?美国的太阳真比中国的红吗?
奇?我想起杨旭东刚到美国便惊慌失措,打电话给正在地球这一头熟悉的老爸求救的傻样。他竟说考大学是无望了,说想家不愿再呆下去了……那么,是什么令这个在中国耀武扬威的小子变身满腹牢骚的怨妇,发出这等感慨?爸爸是这么向我转述杨旭东对他老爸诉的苦的——一接近美籍同学并渴望其友情时,对方便各自走散,置他于不理;还要常常忍受有些神经质的hostbrother。我真不知道我是该同情杨旭东的不幸遭遇,还是该感谢那些清高的Americans帮我出了一口恶气。正所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