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老夫人脸色却是难看,正戳到她的疼处,晧也有些抖颤了,在这个家尊至上的年代,小辈逆上却是一桩大事,便是错误的定夺,亦没人敢争执,所以安贞和郑氏一看老夫人的脸色就知道她是真的动了怒了。
安贞见机的快,当时便起身,瞪了儿子一眼,怒道:“你这逆子,却知你在和谁说话?还不赔礼?”
“我儿快给老祖宗认个错,按理说你这病也好了,却这般不晓事?须知这等大事老夫人做主便可,眼下问你却是给你脸面,如何敢胡言?况且高家夫人亦通情达理,你却横生事非,莫不是卧病这些日子又宠的你骨头轻了二两?赶紧给老夫人道个不是,长辈们怜你体弱肉娇,多有宠惯,再不晓事,竹板子却不认得你。”郑氏怕老夫人一怒之下把儿子治于家法,只怕一顿竹片炒肉下来,这细皮嫩肉的小衙内又得在榻上趴半个月。
高夫人和高宠听了衙内的说话,心里却是真的舒畅了,不论如何吧,衙内能有这番说话,却叫人心宽慰。
一向最宠衙内的老夫人此时明显的呼吸有些急促了,嘴唇都有点抖,只是强压着怒火没有开口,自已最心疼的孙子的确惯坏了,如今反过来逆忤老婆子了,眼见儿子、儿媳双双呵斥这小子,也便等着他先赔礼了。
老夫人仅是点头,父母、二位姨娘也应了一声,这边高夫人和高宠都还了礼,至此没人拿他当小辈的看。
“敬儿,今夜奶奶却要和你说些正事,前几日郑府提亲之事今夜定议,明日郑府提亲人等却要回转府上,这遭奶奶便替你做主,须知郑大人的面子也折不得,他又是你母从兄,你之从舅,如今肯把七闺女配给你,确是我安府之幸,你却不可逆了郑大人一片爱心,之前与高家莺美的姻亲一事,也与高夫人重议,刻下高夫人申明大义,代莺美应允愿以妾室侍你,这更是你的福缘,日后你须善待莺美,这遭却是屈了高家。”老夫人娓娓道来,声落时更朝右下处的高夫人微躬了上身,叹道:“老婆子前言有失,这厢给夫人致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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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拒(求推荐收藏)
以老夫人之尊,肯当众给高夫人折腰赔礼,确叫高夫人心下顺畅了好多,忙欠身道:“当不得老夫人这般礼遇小衙内英少有才,日后却要成就大业,劣女莺美蒲柳之姿居次室相侍亦是高家之幸,丫头之幸!”
安敬却没有这层觉悟,他又母亲微躬了身子,开口道:“好叫母亲得知,你儿子也是堂堂正正七尺高的男儿汉,却不屑背弃了信义,孟公有言: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此为大丈夫,孩儿不才,便是个小丈夫也要重此信诺,常言道:人无信不立,国无信则衰,皆同此理,另,儿已与莺美私定了终身!”
“啊?你这逆子却是要气死为父?须知婚姻大事,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如何敢轻诺许人?”安贞颌下三绺稀须也翘了起来,郑氏也翻了个白眼,当真是逆子大胆,这等事也敢自已做主?反上了天去。
高宠看了一眼母亲,苦笑着垂了头去,他多少猜到了一些衙内不会轻易顺从,却不想他道出这番话来,高夫人也傻眼了,此子端的大胆,便是你私定了终身,也不须此时说出来折你长辈颜面,莫非他要一抗到底?
“唉”老夫人再叹气,歉然望了眼高夫人,苦笑道:“这般委屈高家、委屈莺美,老婆子之责”
厅堂上气氛好象显的相当沉郁,本来谈的是喜事,却无一丝之喜气,安贞和郑氏亦朝高夫人致礼
“老祖宗不须如此”清朗的话语传出,一厅人等皆愕然,却是以为这衙内自恃七品家势,不屑老夫人向落魄的高家夫人这般低声下气的说话,老夫人、安贞、郑氏皆尴尬不已,高家虽没落,但必竟是开功重臣渤海郡王高怀德之后,又与老夫人本家杨门有深厚交情,也算是世交了,对高家礼遇却不是那么简单的。
老夫人脸色一沉,却要言时,屹立当厅的衙内却先开了口,他淡淡道:“老祖适才所言,孙儿不敢苟同,我中原本是礼仪信邦,安家更须重信守诺,即与高家先订婚约,却无反悔的道理,从舅郑大人也是明晓大义事理的通达之人,若知此节,未必会这般行事,然老祖宗与父亲、母亲却甚感压力,始有今番这般行事,须知一但屈从,却要背负一世之愧疚,为全信义之节、为保安家之名,文恭不敢从命,老祖宗三思!”
此语一出,一厅堂的人又楞了,就是站在厅门内的郑吉总管、紫珏、玲珑和厅门外的石秀、石宝、石勇等人也不由紧张起来,这段时间他们也是领教过衙内的脾气,他定下的事绝计不会轻易改变,怕是有戏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