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19. 刻骨
陈言这个人,对他喜欢的人是那样淡淡的,对他不喜欢的人也是那样淡淡的,似乎就没什么分别。在他的字典了,就压根儿没有“发狠”这么个名词——同样,“发情”这个词儿陈氏字典里也没有!
所以从另一个侧面来看,程溪溪的想法也有道理。他们二人性格不合,相处在一起会有问题,这个矛盾迟早要爆发,只是个时间早晚的事儿。就是看小狮子决定什么时候点这把火,拆这栋房子。
程姑娘最后觉得累了,跟男人说,我要睡觉了,明天还要看书还要备课,您可以走人么?
陈言仍然站在原地不动,用呆滞的眼光看着她。
程姑娘表情冷漠地说:“这里是我卧室,我是个女孩儿我要宽衣睡觉了。你觉得以你现在的身份,你还想站在这里看着我睡觉,这样做合适么?”
陈言以前从来没有和女孩儿谈过恋爱,显然也就从来没有跟谁谈过分手。他完全不知道应该怎么吵架,也不懂得应该如何求饶,如何挽回。
眼前这个女孩儿如此冷酷绝情,却又神色平静,语气平稳。
相比之下,他倒是宁愿程溪溪跟他满地打滚儿,大吵大闹,那样会让他觉得熟悉——哦,我知道你还是那刺猬头的姑娘!可是今天的程溪溪已经完全彻底地变了一个人,脸上仿佛戴了一张冰冷的□□,昔日的柔情蜜意荡然无存,剩下的就只有刻薄和冷淡。
程溪溪根本不准备跟陈言吵架,因为在程小姑娘眼中,我以前跟你吵架是拿你当我男人,想解决问题,想跟你过下去,所以才揪着你吵。
现在跟你吹了,还吵个屁啊,您赶紧收拾东西走人就行了,以后都别在我眼前出现!
这样的话就是典型的小狮子掐架咬人的风格,犀利刻薄,见血封喉。
这样的话说出口,陈言无论如何没办法再赖着不走。他那天晚上神情恍惚,面如死灰一样离开了女孩儿的家。
大学的时候程姑娘交往过一个比她大十岁的男人,还蛮有钱的,整天开着车来学校接她,请她吃饭,送她奢侈品。后来那男人一次酒后失言说了一句她不爱听的下流话。程溪溪登时就怒了,决定甩人。
那男人再打来电话,她平静地说我跟你玩儿完了,说完再也没跟他讲一个字,直接挂掉电话,换了手机号码。从此她再也没有给那个男人见到她的机会。
程溪溪知道自己就是这么个脾气。本姑娘待见你的时候,咱怎么样都行,我跟你温存跟你甜蜜那是我乐意伺候着你,只要你让我心情好了。等到哪天老娘不待见您了,呵呵,行了就甭跟我腻腻歪歪再扯淡了,多一句废话我都懒得跟你说,你给我立刻消失!
她是个热得很快冷得也很快的人,发狠起来可以非常地狠。
而她眼前的这个男人,是个热得非常之慢,冷得也会非常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