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6章 伴君如伴虎

李处耘道：“我和范质没啥关系！”

如果连已经得到的都保不住，再去贪婪更多，有何意思？

他马上就意识到了这份奏章的严重性。

他心里再次默念了一遍“殿前都点检”这个词，除了尊荣，他还觉得那把椅子真的有点烫！武将这一行，最高的位置就是殿前都点检了，是整个大周最高级的武将。

左攸在奏章里看到密告自己的内容，那种心情实在难以言表。

禁军里位置已经最高，上面就是天，没有路、云端下面只有深渊。但这并不妨碍别人觉得他高到顶天，这便是李处耘嗅到危险的原因。

李良士道：“我是来恭贺您，觉得端慈皇后没法继续当政了。”

左攸这时真的想把这份奏章撕了！但是，他明白一点作用都没有。就算黄炳廉没看到，奏章先是通过枢密院分类编号的（符金盏在金祥殿西侧执政后，所有奏章就要分类，然后分别送到东西两殿）。而且，史彦超还可以继续上书。

李处耘捋了一把又黑又浓的大胡子，摇摇头，又沉吟道：“殿前都点检……”

左攸一时间如坐针毡，转头看黄炳廉。黄炳廉目不斜视地提着笔在写着什么，若无其事……整个东殿书房里都很安静，死寂一般的安静！

“主公？”李良士不解地望着他。

左攸和黄炳廉负责阅读奏章的内容，然后归纳简洁的梗概写在黄纸条上，贴在奏章封面上。所以通常情况下，内阁辅政比皇帝还先看到奏章内容。

他越琢磨，脚下的步子越急。过了一会儿，他在椅子上坐下来，但马上又站起。

……而此时，史彦超的奏章已经到了东殿，正在左攸的面前。

李良士疑惑地问道：“主公何事忧心？”

所以他心里对史彦超骂范质暗爽，却口是心非地表示另一种姿态。

如果再想深一点，也可以猜忌李处耘、范质、左攸是文武勾结，结党钻营！

李处耘犹自踱来踱去，有些心神不宁。

而李处耘为什么要支持范质？无非端慈皇后掌权，就能影响符家人的权势地位。如果李处耘有意帮助他女儿生的皇子，那么和符家肯定不是一路的，当然不愿意看到符家继续坐大。

其实李良士的进言没什么错，李处耘也想自己的外孙能做太子，这对李家的前程好处实在太大。但是，越是在高处，越不能掉以轻心。

他昨晚跑到罗延环家喝酒，就他、罗延环、李处耘呆一起，私下里说了什么谁知道？而今天早上大部分人都不对范质的奏章表明态度，左攸却支持范质的主张……那不得不叫人猜测，左攸与李处耘商量了什么，然后今早左攸在为李处耘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