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皇城的战栗【二】

皇城近似正方形、南北略长，边长二里余。董遵训部从宣德门向西至皇城西南角楼、再向北直进，总距离约二里，他在一分多（约分钟）时间内就率军冲至西华门。

“如何坐享其成？”杨士良问道。

侍卫司衙署在皇城左掖门旁边，挨着宣德门，此时衙署大门口已有一些人在那里远远地观望。但董遵训等人根本不理会侍卫司，径直疾奔自己的目的地。

“官家不能主政了，还有皇子；皇子的母妃是皇后……皇后的亲信大军已经进城！杨公公，您可得想清楚了，这朝廷究竟将是谁掌权，不是明摆着的事儿？”曹泰道。

率先到达皇城正南宣德门的是第三军都虞候董遵训、马军指挥使邓飞，二人率众八百精骑冲至宣德门前的十字路口，立刻掉头向西，一大股马流形成一个弯道，急速奔腾。几百铁蹄的阵仗已经仿佛惊天动地，沿路没有任何阻挡；面对气势汹汹武装到牙齿的成建制骑兵，傻子才去拦。

“小董！”一身血迹的罗彦环大喜过望，“你终于来了！”

曹泰又沉声道：“官家什么状况杨公公最清楚吧？床是肯定起不来了，话还能说清楚么？”

“啪！”弓弦响起，一支重箭带着斜飞出去，正中围攻罗彦环的一个士卒面门；那人还没倒下，又是一声弦声，再中一人的胸部，相距还有十步之近！

杨士良道：“昨天开始更糟，只能说一两个字，要歇半个时辰……神志倒也还没糊涂，听得见别人说话；只要在他面前说，他会轻轻点头或摇头。”

董遵训身先士卒，第一个冲至西华门前，只见宫门洞开，顿时大喜拍马便冲。同时弓箭已经在手，抬头看时，只见门口已乱作一团，一些将士和妇人已经被杀在地上了。第一滴血已见，还有什么废话可说！

杨士良忽然“扑通”跪在了曹泰面前：“曹公公，求您看在多年交情的份上，帮杂家引荐、美言几句！”

西华门那边听到的马蹄声，是刚到达宣德门的骑兵。

曹泰道：“那杨公公觉得官家还能好？还有，两万大军已经起兵进皇城来了，他们还会慢慢看官家摇头或点头么？”

“隆隆”的马蹄声震耳欲聋！

杨士良良久不语。

一面巨大方旗在马上迎风飘荡，上面四个粗大的字“奉召讨逆”。董遵训骑着非常高大的西域纯血红马，全身双层重甲，整个像铁人似的只露出两只眼、连嘴颔处都有带多孔的精锻铁片。

曹泰不动声色轻轻说道：“王忠看起来惨，他不是还没死么？没死就祸福难料啊……王忠早早作了打算，只不过冒险太大；杨公公现在一点危险都没有，临时坐享其成，何乐不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