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7章 不高兴

那官儿忙道：“是，卑职等被召进西侧偏殿，拿奏章的时候听到了帘子里端慈皇后的声音。”

“这里该是天下最繁华漂亮的地方了。”李处耘眯着眼睛微笑道。

“咦……”范质道，“端慈皇后批的字？”

李良士道：“若是进入太平盛世，东京会更加繁荣，也会逐渐沉稳。”

他顺手拿起一本翻开看末尾的批复，一列字体隽永秀丽的红色字迹映入眼帘。

范质当下就稍微提醒道：“奏章批复的字应该不是官家写的。”

他当下便看了良士一言，语重心长地说道：“我今天已经做到殿前都点检，官家待我信任有加、隆恩难报。做人要知足，切勿人心不足去奢求太多，咱们安心为官家办差就行了。”

不多时，有人进来请范质到王溥的书房议事，三个宰相碰面。王溥、李谷都回东京来了，王溥拿出一叠批复是“政事堂酌情操办”的奏章出来传阅。

“唉……”良士听罢叹了一口气。他时不时观察李处耘的神情，过了一会儿，又忍不住说道：“主公有事儿得告诉在下，在下才好为您尽分内之事。”

范质抬起袍袖挥了一下，在书桌前踱来踱去，他的脸十分严肃，眉间挤出了三道竖纹。范质一甩袖子，将双手背在身后，抬起头望着窗外的景色，自言自语道：“妇人干政……不是好事。”

“沉稳？”李处耘随口一问。

范质在一处套房内的书房里办公，这时有官吏送奏章进来了。范质随口道：“放在这里，总算批复，这几日奏章不知挤压了多少。”

李良士道：“路上的贩夫走卒一辈子也是贩夫走卒，子孙后代同样如此，名门望族也不会轻易动摇根基。”

西华门内政事堂大厅内堆满了卷宗案牍，数以百计的官吏在里面忙碌，仿佛一个开足马力的机器、又好像一个巨大的心脏，无数的政令从这个心脏向全国各地辐射。大周虽在制度上传承唐代的三省六部制，但除军事之外的权力中心在这里。

“哼哼……”李处耘看了他一眼，“烽火一起，可以凭战功；天下无事，可以读书科举。人间的气流得上下流通。朝廷的规矩，真有本事的人并不是没有路走。”

李处耘道：“发生过什么事儿，大抵也告诉过你了。”

官儿躬身一拜：“范相公若无别的吩咐，卑职告退。”

李处耘说罢，掀开车帘，顿时一副醉人的景象映入眼帘。车仗前面正是汴水，那河水桥上车龙如来游人如织，两岸亭台楼阁，十分繁华。春风之中，那河畔的杨柳绿意正浓，在湿润的风中轻轻摇曳，婀娜的姿态仿佛美人的腰身。

范质眉头一皱：“官家已经回朝……而且西侧偏殿不是没人使用了？”

宽阔大街两侧的茶楼酒肆十分热闹，比出征幽州之前更加喧嚣，或是几个月东京的人口又多了，又或是春天来了人们都更愿意上街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