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8章 澶渊之盟

“杨副使？”萧思温看着他。

澶州城楼在视线深处耸立，并没有什么稀奇，它一直都在黄河南岸。但澶州北城的驿道上，如云的旗帜和车马引起了大伙儿的观望，城门外似乎也有很多人。

杨衮马上做出恭敬的姿态，说道：“萧公乃正使，此事还是萧公作主。不过……北院枢密使认为与许国角逐非长治之道，此时大辽内外交困，更得果断抉择。”

不多时，那监工也不盯着囚犯们了，转过头正看着南边。囚犯们也十分好奇，瞅准时机偏头去看。

萧思温听罢恍然：“良禽择木而栖。杨副使本身也颇有才干，能得枢密使赏识，对大辽也颇有益处。”

另一个副使立刻说道：“那还谈个啥？大辽自太祖立国，只有别族称臣，何时对他人称臣？如果他们这般无理要求，让大辽蒙受屈辱，咱们立刻拒绝！”

杜氏小心开口道：“中原与辽国打了那么多年仗，这回真要议和了？”

萧思温睁开眼睛道：“敌国大军威逼之下议和，简直就是城下之盟，这种时候议和本身就是屈辱。”

接着有文官的对答，出面的人似乎是枢密使王朴。符金盏坐在车里丝毫没有理会的意思。

刚才说话的两个副使改变口气陆续道，“北院枢密使的意思，此番前来，应尽力达成和议。”

“快走！”路边戴着高筒帽穿皂靴的官差监工催促道，扬起手里的木棍作势要打。囚犯们忙低下头，脚下又艰难地加快了几步。

杨衮随口说道：“枢密使与萧公同朝为官，并不是外人。”

一个囚犯抬起头来，风吹开他额前的乱发，他眯着眼睛看去，河面上一道长长的浮桥正向对岸延伸。

萧思温无话可说，从马车缝隙里看出去，一望无际的平原，惨白中带着屎黄的驿道蜿蜒延伸，就好像一条无法预知前途的不归路。

浑浊的黄河岸边，一群衣衫褴褛披头散发的人正在缓慢地抬着木板步行，他们两人一组，走得十分慢，因为脚上还戴着镣铐，这些人是附近州县送来的囚犯。

很快马车外面喧闹起来，有人大声道：“大皇后幸澶州，澶州官民无不荣幸，臣等恭迎皇后大驾光临……”

萧思温道：“那还得看看究竟是些什么条件。”

还有两个女子坐在她的对面，面朝马车行驶的相反方向，她们是杜氏和张氏。而马车外面有一些文官，还有护驾的武将杜成贵，便是杜氏的弟弟，内殿直都指挥使。

说到这里，萧思温不动声色观察杨衮，杨衮也是副使之一，但并未表态。

……一架大马车上的纱绳编织车帘被挑起一角，符金盏也在远远眺望了一下黄河河面上的浮桥，她只看一眼便放开了帘子。符金盏肩背挺拔，仪态端庄，脸上带着很浅的笑容。